錢這個字眼,自從人類存在社會性和貨幣交換經濟行為之後,一直都貫穿著曆史的始終。哪怕大儒和道德之士如何貶斥利益,可是錢始終代表著人作為普通生存個體能夠生存和繁衍的力量。
廖玉海的一番挑撥,已經使得這群被俘人員眼睛赤紅,鼻孔放大,不停出氣。
一個看上去就像是滾刀肉的漢子一拍大腿道:“艸,跟著唐人幹了,老子早就看著大清要完球子了,有了銀子,老子也好好風光風光,也能月月去京城裏喝酒,那八大胡同老子還沒見識過呢,有了錢老子也風流一回去!”
廖玉海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道:“這位兄弟好決斷啊!將來一定能在唐軍中成大事!”
滾刀肉看了廖玉海一眼,道:“不用瞞著眾位兄弟了,看你一身都是官架子,想必你也是個官兒吧,被唐人收買了過來哄大夥兒。”
廖玉海倒沒想到這個滾刀肉心思如發,他笑道:“不錯,本人之前乃是步軍營把總,鎮守朝陽門,城破的那一天,本人就知道這天命大勢是站在唐人這一邊了,這滿清的江山就要完了。想我廖玉海也是漢人,憑什麼跟著滿人一起完蛋,得大唐總司令青眼,欲任我為新組建武衛軍之軍官,本人恨不能肝腦塗地,報總司令知遇之恩呐!”
“總司令又是大唐什麼官位啊?”
廖玉海衝著天抱拳,一臉敬仰道:“大體相當於天下兵馬大元帥吧,總司令他老人家掌管大唐遠征軍全部人馬,天縱奇才,意氣風發,氣度當真令人心折。”
眾人一聽廖玉海果然是官,都離他遠了一點,還有人略微害怕,但是尋思過來,大家不過都是俘虜,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也不是沒有人羨慕廖玉海的,這廝居然搭上了大唐兵馬大元帥的線兒,顯然以後就要飛黃騰達。
滾刀肉抱拳,臉上卻無什麼尊重,道:“廖大人,恭喜你高升了,以後說不得小弟還要在你麾下效力,多多關照了。”
廖玉海臉上有光,連聲道:“好說,好說,咱們兄弟們若是棄暗投明,保管有大好的前程。”
滾刀肉搖頭道:“前程不前程的小弟顧不上了,俺娘又沒把俺生成唐人,沒甚靠山,能按月足額發了那三十塊銀元的軍餉,就算知足了!”
有人跟滾刀肉一樣,因為銀子頗為意動,但有些人仍舊缺乏興趣,無論廖玉海怎麼鼓動,他們都不願意離開戰俘營,去武衛軍報到。
“這當兵吃糧可不是什麼好活計,之前那是沒的選擇,家裏世代都是兵,現在雖然被人家關起來了,但不用拚死拚活了,幹嗎還要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就是啊,都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誰沒事願意刀頭舔血呢。”
廖玉海嘿嘿冷笑幾聲,說道:“人各有誌,既然幾位兄弟是這番打算,廖某便不強求了。不過,有些事兒要與各位說清楚的。知道乾隆弘曆老兒今時今日在什麼地方嗎?”
眾人見廖玉海直呼皇帝名號絲毫沒有壓力,他們也是為廖玉海變節幅度之大而感到驚愕,皇帝的威權仍舊是他們敬畏不已的。
滾刀肉已然決定投誠,心理便壓力小了些,他問:“廖大人知道皇上的下落?”
廖玉海哈哈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總司令與我親口說的。你們想想,唐人除了是咱們漢人,與這韃子同樣有不共戴天之仇外,這番伐清是有個什麼由頭?還不是那乾隆老兒不識大體,斷絕與大唐貿易往來,下詔侮辱大唐國格,又打傷大唐士人,搶奪唐人財物。要說唐人能寬仁,但這寬仁絕落不到乾隆老兒頭上的。當日破城乾隆老兒就被天上飛來的大唐神兵給捉了去,現在已經不在咱們中國了,而在不知幾千幾萬裏的海外孤島上,說不定放牧種地呢!”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嘶的一聲,有人道:“那可是皇上啊,就這麼給抓走了扔去放羊?”
“假的吧。”
廖玉海看到眾人的驚色,頗為滿意,他又笑道:“你們知道嗎,這內城四十幾萬鐵杆莊稼,這些天一茬茬的讓唐人裝上那大車,同樣送去大沽裝船了。為什麼?還不是大唐看著這群旗人礙眼的很,不願意讓他們留在咱們中國了,全都打發去海外種地開礦。咱們都是些土鱉啊,一輩子可能連京城頭沒踏出去過,可唐人那是何等的能耐,這天下是什麼樣,人家全知道,大清不過領這天下之土一隅之地,而大唐不知道在天底下有多少領地。地多了就有個毛病啊,伺候不過來,這唐人早年都是咱們中原出洋的李唐後裔,這人口不算多,可占下的土地可不知道有大清國幾倍幾十倍之多,而那些土人又不好用,還不是要繼續從咱們中原弄人出去耕種?我聽說了,這唐人本土,名喚珈州,風調雨順、土地膏腴,捏一把攥出油,沒那些個旱災、水災、蝗災之類的,是天下第一等的天府之國。主動投大唐的,都可以把家遷到那兒去,有個幾十畝田地,那日子不知道要多麼美。嘿,可是要是跟唐人對著幹,比如乾隆老兒和他那幾十萬旗丁,統統打發到海外苦寒之地!誰知道那兒有沒有吃人的番子,冬天下雪會不會給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