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歐拉的想法傳達到了洛杉磯,包括同光閣和國政院都認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在上一次梅歐拉回到夏威夷的時候,受到了當地人的熱情歡迎和擁戴,她是很有潛力成為夏威夷女王的。不過,這裏麵自然需要考慮白南的意見,總統趙大嶺還專門給白南打了一通電話,詢問白南的看法。
白南此時也是有些亂亂的,這種情緒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在他身上了。擅長計劃和充滿執行力的他,總是在準備好各種情況的預案,而且遇事不慌不忙。梅歐拉打算離開他,前往夏威夷,這讓他失了方寸。
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強留住梅歐拉的,但是這個芥蒂可能會讓以後變得更加艱難。許可馨也一直陪在梅歐拉的身邊,跟她說,也許她隻是一時的衝動,不如先冷靜下來,以免將來會後悔。
可是梅歐拉還是堅持說:“現在我是這個打算,再過十天、二十天,我也是一樣的打算,夏威夷需要我,那裏的人們需要我,我們的國家也需要我,沒有理由白南他可以為自己的國家做那麼多事情,而卻限製別人也這麼做。”
原本白南計劃在這一天出席江南茶商的同業協會,不過最終白南還是委托在上海的商務部長林有德主持這次的會議。本來,統合江南有實力的茶商,形成良性的競爭和合作機製,並且促進茶葉行業的規模化經營,外加讓大唐徹底控製中國茶葉的外銷渠道,是他一手策劃的事情,但白南卻沒有多餘的精神去顧及這些。
白南一家人坐在客廳裏,梅歐拉表情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反而更加讓白南心疼。
小姑娘白欣也蹭到梅歐拉的身邊,奶聲奶氣地道:“姨姨你不要欣欣了嗎,欣欣不要姨姨走。”
白欣從降生到現在,梅歐拉一直都陪伴著她,對於梅歐拉來說,小丫頭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梅歐拉抱著白欣,哄道:“欣欣乖,姨姨隻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欣欣小大人一樣地說道:“可是有事情讓爸爸做就好了,男人不就是要給女人當牛做馬的嗎?”
梅歐拉不由莞爾,“爸爸也不是孫猴子,沒變法變成那麼多人啊,有些事情就算是你爸爸也做不來的,所以就得姨姨去做了。”
欣欣一臉懷疑,道:“不可能,媽媽說了,爸爸除了不會生孩子,什麼都會做的。”
梅歐拉實在是疼愛這個小不點,抱著她親了又親,說道:“欣欣,姨姨會有空來看你的,好不好?”
欣欣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可是欣欣想姨姨一直陪著欣欣玩,姨姨走了之後,就沒人偷偷給欣欣糖果吃了。”
梅歐拉笑中帶著淚,向白欣保證道:“姨姨會讓爸爸一直給欣欣糖果吃的。”
白欣還是老大的懷疑:“真的嗎?”
“真的。”
連小姑娘最終也沒有留住梅歐拉,無論白南和許可馨怎麼勸導她,她都執意離開。甚至到最後,梅歐拉不得不說,自己先是回夏威夷奔喪,等到了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可是這樣拙劣的謊言誰也騙不了。白南知道,等她回到了夏威夷之後,她隻能順理成章地繼承王位。
無論是白南還是許可馨都沒辦法陪她一起去夏威夷,白南在上海的政務繁忙,而許可馨剛剛懷孕,還有女兒需要照顧,更抽不開身。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梅歐拉的離開,已成定局。
甚至在臨行前的一天晚上,梅歐拉還拒絕了與白南的同房。她的理由真實而又憔悴,她說:“我擔心我如果躺在你身邊,讓你抱著入睡,恐怕我自己就會不夠堅強地沒法邁出這一步。”
白南很堅決地告訴她:“既然不夠堅強,那就不要走,我也不希望你走。”
梅歐拉眨著眼睛,帶著微微笑意,道:“不,我要走,我知道這樣對我是最好的。而且,我始終都知道,我的家在哪裏,我愛的人在哪裏,興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想要回來了,我也知道我回來的路。”
這話說得讓白南十分心酸,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能夠改變的了。關鍵是這特別讓人糟心,當初他接納了梅歐拉,現在梅歐拉卻因為種種因素離他而去,讓他充滿了悔恨感。而且,就算他回頭去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感情的事總是無分對錯,剪不斷理還亂。
在梅歐拉離開上海的那一天,白南和許可馨來到外灘碼頭送行,梅歐拉今天穿了一身非常淑女的長裙,頭戴著大麗花式的禮貌,看上去充滿了王室的氣息。也許是遠離熱帶生活太久,梅歐拉的皮膚比之前白皙很多,僅從外表上看她更類似中國人了。白南望著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深入了解過這個女孩子。他很輕易地因為她是一個來自瓦胡島的少女,而給她貼上了某種標簽。而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公主,帶著知性,溫婉成熟,僅僅是微笑中就帶著智慧的光芒。這讓白南更加難過,一個美麗而聰明的女人,曾經屬於自己,但是因為她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從來不會多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