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怎麼會!她怎麼會活著回來!
迅羽兒流著血淚,像是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狼狽地爬向金縷兒,哭喊道,“金姐姐,秦師姐好狠的心!她見不慣我得你寵愛,便將你送我的金簪子奪走,趁我不備……嗚嗚……”她聲淚俱下,頭頂的金簪早已被鮮血染紅,終於受不住疼痛,昏死了過去。
“不!我沒有……”秦夜清萬萬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平日裏看著單純無害的小姑娘居然會反咬自己一口,隻是自己確實有殺過她的動機,自知百口莫辯。
半晌,隻聽金縷兒纖細如蛇信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夜清,你還有辯駁的機會。”
“我沒有殺她……”許是迅羽兒的傷勢實在是無法入眼,秦夜清哽咽道,“她這樣子與我無關!”
“噗嗤。”金縷兒燦然一笑,“你還真為自己辯駁啊,那你是要告訴我,是迅羽兒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來陷害你咯?哎,我可憐的迅羽兒呀,”金縷兒托著那血肉模糊的麵龐,“秦夜清,我想殺了你喲。不如你自己選擇一個死法吧,否則人家現在動起手來,可是很不留情麵的呢。”
秦夜清努力穩住顫抖的身體,直視著金縷兒滿含殺意的雙眼,“你不能殺我。”
“哦?”金縷兒來了興致,用沾滿鮮血的手靠近黃金蟒,頓時,黃金蟒從眼珠子開始,全身變得通紅,宛如一條血練一般,“為何不能殺你?”
秦夜清像是鼓足了勇氣,一字一字拋出,“因為,整個落寞穀中,就隻有我一個人學會了無心針法。”這是她僅剩的機會了,她也相信這次絕對能逃出死亡。
果然,金縷兒遲疑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條通紅的蟒蛇重新恢複的金黃,她才緩緩道,“我會將此事稟告阮掌座。此事重大,人家還真是不敢輕易殺了你。”話畢,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往回扯一樣,金縷兒帶著昏迷的迅羽兒向後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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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著金縷兒金燦燦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阮秋桐一陣頭疼。今日之事,確實有點出乎意料,顯示謝丁霜來話家常,緊接著落寞穀狂風大作,隨後勿遠前來,現在金縷兒又來告訴自己出了這樣的事。這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隻怕背後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又或者事情根本就是很簡單,隻是一件件碰巧發生到了一起而已。
“師妹,你打算怎樣處置?”
阮秋桐聞聲回頭,隻見謝丁霜恰好從後山回來,卻沒有從後門進來,隻是立在窗外。
“師姐會怎樣處置?”
謝丁霜聞言一笑,也不進屋,在窗沿托腮道,“這可奇了,向來行事果斷的阮掌座也有拿不定注意的時候。”她咯咯笑著,道,“不如把秦夜清和迅羽兒都喂給甕靈算了,她倆都不是省油的燈。”
“師姐說的好輕巧,那秦夜清會無心針法呢。”
“我知道。那是鬼婆子的絕活兒,隻可惜鬼婆子死後再無傳人了。若是穀主知道了這件事,還不把秦夜清當做寶貝一樣供著。”謝丁霜哼了一聲,回憶道,“鬼婆也是蠢,自己男人死了就死了,跟著一起殉情做什麼,怕別人不知道她愛得有多忠烈呢。”
一句話把阮秋桐拉到了十年前。
那時“神翁鬼婆”的名字可是傳遍了整個江湖的,男的有一法寶,名為“甕靈”,女的也有一神器,名為“度厄金針”,兩夫婦神出鬼沒,叱吒江湖,幾乎無人不知,被世人分別稱為神翁和鬼婆。
那鬼婆原是落寞穀弟子,不知何事觸怒了穀主血紅鷹。血紅鷹也不直接找鬼婆下手,而是當著她的麵殺死了神翁。就是那一夜,世人皆知的鬼婆瘋了。
她瘋著跑出了落寞穀,一年後又瘋著跑了回來,一頭紮進了沒骨草原。
血紅鷹感其忠烈,後悔不已。便將神翁的法寶甕靈傳給了阮秋桐,而關於鬼婆的度厄金針,從此再無下落。
鬼婆一死,她獨創的無心針法也徹底失傳,這是讓血紅鷹最為痛心的。現在,穀中赫然冒出一個繼承了鬼婆絕活的弟子,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她得仔細考慮考慮。
正想著,門外金影浮動,又見金縷兒跑了回來。她的黃金蟒也立起了身,很是不安地吞吐著蛇信子。
“阮師姐……”
阮秋桐扶額道,“又怎麼了?”
金縷兒似是趕來報信的,慌忙道,“之前穀中刮風……是風雨堂的弟子來了,在穀中鬧事呢!”
阮秋桐道,“來了就來了,你在慌什麼?”
“不是金縷兒沒見過世麵,”金縷兒苦惱道,“風雨堂的人說,他們是追著勿遠來的,吃定了勿遠藏在落寞穀中!”
阮秋桐剛想發話,隻聽窗外那抹倩影說道,“那麼,我去會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