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卓等在一幢男生宿舍的樓下,不一會兒,許尤然出現在路口,遠遠看到他,許尤然身子僵了一下,才繼續走過來。
許尤然看起來很清瘦,白T恤裹在身上,顯現出身體柔軟的線條,留海長了,隨著他的走動一下一下掃著那雙泛著清光的眼睛。等到走至近前,能看見領口露出一節白淨的脖子,空蕩蕩的,鎖骨柔滑的形狀一覽無餘。
不戴吊墜是個好習慣。蔚卓一邊仗著身高優勢低頭目不轉睛地俯看,一邊內心點頭。
又見許尤然微微仰頭看著他,努力想要把滿心的忐忑掩飾起來,卻不知道他故作淡定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心境,一臉的糾結什麼的不要太可愛,蔚卓頓時覺得內心充滿了愉悅,但是臉上卻依然寫著麵無表情四個大字,絲毫不露破綻。
這就是專業裝叉與業餘裝叉的區別!
媽蛋,他那麼看著我是為嘛?為嘛?我不就晚了幾分鍾,還看!還看!不就忘了告訴他今天有例會麼,至於這麼小心眼!許尤然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暴走,蔚卓還在那邊不停地放著冷氣,把許尤然凍得瑟瑟發抖,一點也不像是夏天啊魂淡!
這時蔚卓動了動,許尤然一顆文藝敏感的心就抖了一下,他要幹嘛?
隻見蔚卓抬起手,遞過來一罐冰可樂,依舊麵無表情。
許尤然眼角抽了抽,我現在一、點、也、不、熱、了!
好吧,但他還是乖乖地把可樂接過來了。
遙遠的學生會辦公室裏廖時更一個人飄著:“那是我買的可樂啊喂!”
“蔚卓,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收拾東西,很快!”許尤然小心地說。
蔚卓點頭,嗯了一聲,對他說:“慢點,不急。”
“哦。”
許尤然轉身走進宿舍,嗬嗬,居然說不急,剛剛是誰火急火燎地把他從社團叫出來啊!
宿舍裏就周純夕一個人在,問聲好,許尤然把要帶的東西打包好,匆匆回到樓下,正巧張河、嚴馳兩人也從外麵回來了。
“許小哥,這麼巧,時間的長河裏我們是兩顆孤星,卻在這裏又一次相遇了!”
許尤然冷汗:“張河,說人話。”
嚴馳說:“別理他,今天勾搭妹子失敗無數次,留下後遺症了。”
張河一轉頭,看到許尤然旁邊站著的蔚卓,立馬變了個表情:“會,會長……啊哈,蔚會長又來了啊,找小許吧,啊哈哈,不打擾了!”
嚴馳一邊鄙視張河的膽怯,一邊自己也說著“我,我們先上去了,你,你們慢慢聊”之類的話迅速腳底抹油。
真是……至於嘛。
許尤然看看身邊俊朗挺拔的某人,怨念頗深!
此人是許尤然的竹馬竹馬。所謂竹馬竹馬的含義,就是說,許尤然親眼見證了這貨從一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屁孩兒,變成現在這個一臉社會精英相看上去很正經很冷酷的會長大人的全、過、程!
蔚卓和許尤然從小住門對門,比許尤然大兩歲,除了兒時的玩伴,從小到大的朋友等身份,由於蔚卓本身的優秀和他很能在大人麵前裝叉的緣故,他在許尤然的生命裏還扮演了一個十分重要而麵目可憎的角色,那就是——別人家的小孩!
在許尤然還在高中苦海裏掙紮的時候,蔚卓已經考上了著名的N大。那兩年許尤然無時無刻不沉浸在自家爸媽以及各路親戚長輩們的口水裏,說的無非就是,看對門蔚卓怎麼怎麼好啊,多優秀啊,都考上N大啦,小然要加油啊,考不上N大就怎麼怎麼不行啊!
許尤然壓力山大的時候,蔚卓還從遠在N市的學校跑回來,特地到家裏來刺激他,什麼他在N大一個人很寂寞啊,沒有小然陪著很不習慣啊,要是小然考不上N大他還要一個人寂寞四年啊!魂淡啊!在N大就很嘚瑟嘛?他絕對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在N大嘚瑟的!
所以說,許尤然的腦回路還是挺奇怪的……
於是許尤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發奮了。於是許尤然就這麼也考到N大來了。於是許尤然開始後悔以後還要麵對每天被蔚卓摧殘的日子了!
他們兩人家住在J市,離N市不遠不近。開學沒多久,許尤然的爸媽十分想念他,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就拜托蔚卓帶著他從N市回家。
盡管許尤然覺得自己都這麼大了,而且一趟動車就能到,沒必要找人帶著,可是蔚卓已經信誓旦旦地對許尤然的父母表了忠心,說一定不負囑托把許尤然安全帶回來。那他隻能自己怨念著和蔚卓一起回來了啊。
“我們走吧。”許尤然望望他。
“嗯。”蔚卓答應著,順手接過許尤然手上拎著的小型旅行袋,另一隻手自然搭在他肩上。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更親,搭個肩膀什麼的這種略親密的動作根本不算什麼。即使蔚卓已經幾乎把許尤然整個圈進自己的懷裏,許尤然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妥,而不知不覺蔚卓的手慢慢從他肩膀上滑下來,一直滑到他的腰際,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手指,小細腰什麼的不要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