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鬧洞房在蔚卓的全程監視下沒出什麼岔子,隻是搞得在場的人包括新郎新娘都很莫名其妙,你說人家秀恩愛的秀恩愛,起哄的起哄,就他一個人整個過程中都瞪眼杵在那兒,跟個門神似的,算怎麼回事兒?
可是天知道蔚卓是有多擔心,酒店那一層全都是空的客房,按照餘軒道那個禽獸的獸性,他怎麼敢把小然安心地放在那裏?隻是冷眼看著已經算看在老同學的份上,要按他心裏真正的想法,早把許尤然捆巴捆巴打包帶走了。
日子平靜地過,許尤然自鄧雨婚禮那天跟莊茜短信聊了聊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
N大的校運動會快到了,許尤然他們班的班長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地勸了好久,神馬班級正是爭取榮譽之時啊全班同學匹夫有責啊,班上實在是找不出能參加比賽的男同學啦你就勉為其難地挺身而出吧!最後許尤然被搞煩了,就說了一句,“你看我像是擅長運動的樣子嗎?”
班長同學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尤然,幡然醒悟:“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許尤然:“……”
他有這麼弱嗎!
由於張河在運動會中有兩個項目,所以宿舍幾人一有空就陪著張河在操場上練習。早上許尤然有專業課,於是約好了中午在操場上見,而許尤然一大早出門的時候,感受了一下天氣狀況,覺得是有點冷了,就歡快地拿出他那件格子襯衫,外麵套了一件米色開衫,脖子上鬆鬆圍了一圈薄圍巾,對著鏡子每天例行一次的自我誇讚:“我真是太帥了!”
想了想,又把自從高考以後就摘掉的黑框眼鏡找出來戴上。
嗯,我果然還是比較具有文藝青年的氣質!而且最近覺得戴眼鏡的青年特別炫酷,像這種黑框眼鏡真是既簡約又時尚,是他這樣有品位的人的標配啊!
哪像有些人,天天戴個無框眼鏡,過時得不得了,沒品位極了。
不,不要想他。暫時不要想他。
許尤然晃晃腦袋,把蔚卓那個嚴肅一絲不苟的形象從腦中揮去,高高興興去上課了。
而中午和張河嚴馳他們一見麵,就立刻被猛烈地吐槽了。
張河痛心疾首:“許小哥,你就這麼出門了?”
許尤然不明所以:“這樣出門怎麼了?”
張河說:“你一早上都穿成這樣?天哪……”
許尤然的眉毛豎起來了:“我去,這樣到底哪兒不對了!”
嚴馳一旁幽幽說:“小許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娘……”
“娘?!”
許尤然十分震驚。
“你才娘了,泥全家都娘!”
“小許你這反應更……了。”
“擦!”
許尤然於是一個人到邊上去捂臉反省了。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娘氣的漢子了呢?難道真的心境變化了導致外在也跟著變化?不不,為什麼他的變化是往娘這個方向變哪?!
不不不不,不行,他的內心又亂了。
“學姐,我想跟你見見麵,你有空嗎?”
莊茜在操場邊上發現許尤然的時候,暮色已經籠罩,操場上人很少,大都去吃飯了。許尤然一個人坐在看台上,黑框鏡,薄圍巾,米色外套,在沉沉的暮色裏吹著風,留海斜斜晃動在清透的眼前,整個人在漸暗的天色裏成了個憂鬱落寞的剪影。
“小尤然,你怎麼了?”莊茜走到他跟前,輕輕地說。
許尤然抬起頭看向莊茜,“學姐,我是不是變得很娘?”
莊茜看了看,其實他穿得還好,就是長得太好看,還有個人氣質的問題,所以……
“哦,是有那麼一點……也不是特別明顯啦,哈哈哈……”
“學姐你的安慰一點也不安慰人好嘛。”
莊茜安靜了一會兒,說:“怎麼突然在意起這個了?”
許尤然就說:“不,我就是突然間覺得自己跟原來不一樣了,在上次學姐你跟我說了那些之後。學姐,我這是怎麼了?”
莊茜猶豫了一下:“小尤然,我說一句話你別生氣,其實……你一直都有那麼一點娘……隻是你現在才發現而已。”
許尤然:“!!”
莊茜繼續說:“不過其實真的還好,不太影響你的形象,現在這種感覺的男孩子真是越來越多了,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誒,扯遠了。小尤然,你突然間這麼覺得,是因為你現在太敏感了,你大概不能接受自己直了二十年突然變成gay,所以處處在意,自己有沒有變娘啊,有沒有跟別人不一樣啊,都一個性質,看開點就好,沒那麼嚴重的。”
許尤然:“我不是gay,我隻是……不小心喜歡上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