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成哥,這批電視他包了圓,也因此成為黎暉的第一個財神爺。不過這中間有一個小插曲,因為談價錢的時候,黎暉態度倨傲,咬住七千一台不鬆嘴,雖然後來六千八成交,但是成哥心裏也不痛快,錢貨交易的當天晚上就找了幾個人摸到了黎暉家,準備黑吃黑,把錢再拿回去,可巧那天李石、路雲平都在,雙方鐵棍,鐵鍁翻飛,兩邊打了半天,誰都按不住誰,各自占據一角呼哧帶喘,對方是成年人,挺佩服黎暉三個小子這麼能打,看著討不到便宜也就這麼算了。後來雙方一直有來往,其中一個被黎暉用花盆砸了頭的,就是後來金堂的經理。
至於成哥,交易過這一次後,就再沒拿到黎暉的貨,他自己後來混的挺背,因為喜歡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後來居然借錢借到了黎暉的典當行裏,這才發現當初的小毛孩子已然是一方大佬,黎暉對他還算客氣,錢借了還給了他一張金堂的會員卡,把他身上的錢吸得一分不剩。
黎暉常說,那筆電視的生意對他而言是個開始。那年夏天,陳開宇終於答應和林建東合夥做這筆買賣,賺的錢入了股,黎暉在海興也盤了個鋪子,由李石站店。走私電視的生意紅火了幾年。
那幾年常常被懷念,路雲平上了一本重點院校成了大學生,李石認識了他老婆開始談戀愛,黎暉生意做的順當,陳開宇馬上畢業,家裏安排他到政院去工作,陳開宇說等他工作了,就讓黎暉安安心心照顧他媽。
黎暉一直喜歡大石,他也想開一間台球廳,張琦告訴他,現在台球廳生意不行了,大家都去玩電腦,開網吧賺錢,可是開網吧的執照很難弄,黎暉就偷摸開了間黑網吧,結果被封了幾次,最後連電腦都被沒收,連鍋端,賠得底掉。那時候黎暉明白了,做生意不光是有錢,還要有門路。
這想法他和陳開宇說了,陳開宇笑著摸他的腦袋,
“小暉長大了,知道混社會不容易,不是拳頭硬就行的。”
黎暉認真的說,
“小混混才打架,哥,我不想做小混混。”
陳開宇的戰友轉業複員後,很多都安排到了公安係統,有陳開宇牽線,很快黎暉就認識了一批‘有用’的人,黎暉還學會了欲取先予,他做事做人都學著陳開宇,出手很大方,不吝嗇,這些人也就很願意為他開綠燈。
有了這一層層的方便關係,黎暉顯然已經看不上網吧這樣的生意,他在鍾樓附近的商場,包了很大的地下層,開了一家當時西京城最大的遊戲廳,當然這遊戲廳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憑著一塊錢倆牌子是難發財的,賺錢的是賭博機,那會兒動物樂園什麼的都是稀罕物,很多人還不覺得這是賭博,所以玩的人很多,用李石的話說——還是這玩意兒吸錢。
生意做的大了,投靠黎暉的人也就多了,反過來人多就要吃飯,光靠一間遊戲廳是不夠的。林建東那邊的關係用的是北方港,一年隻有半年的時間能走貨,而且隨著進口家電關稅降低,市場上行貨的價錢不斷的在降,對黎暉他們的衝擊也是很大的。
路雲平那會勸過黎暉收手,不要再做走私的生意,但是黎暉沒聽他的,因為陳開宇家裏的關係更過硬,陳開宇已經牽線決定從南方港做香煙,煙草和家電相比,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而且出貨更容易。路雲平知道這個消息,半夜跑來找黎暉,他非常激烈的反對,
“煙草是國家專賣的,和家電不同,要是被抓住是重罪。”
黎暉對他的反應很不以為然,
“你好好讀你的大學,不要瞎操心了。”
“你本來做這個,是為了給你媽看病的,現在錢已經不是問題了,你為什麼還要做。”
“有錢為什麼不賺呢,你放心不會出事的。”
黎暉說著拿出了一疊文件,
“我哥已經讓我注冊了公司,以後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途徑辦,根本查不出什麼問題。”
路雲平上去奪了下來,就想撕成碎片,
“黎暉!你已經不可救藥了你!”
黎暉看著他,
“平子,你撕了咱們就沒兄弟做了。”
路雲平拿著那跌注冊文件,手抖了半天,最後扔在了地上。
後來路雲平問過黎暉,要是當時真撕了是不是就真沒兄弟做了,黎暉說,我就是嚇唬你呢,你當時眼睛都紅了,我怕你二杆子勁上來真給我撕了。
路雲平心說,你就是吃準了我不會翻臉,你就是咬定我舍不得的。
然後黎暉的皮包貿易公司就成立了,基本上他隻負責接運和銷貨,和那邊接觸都是陳開宇出麵,他不用操心,兩人賺了錢卻還住在琉璃巷的小院子裏,陳開宇喜歡那,他不愛高樓大廈,他還在那院子裏住了一株白玉蘭,居然活了,兩人都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