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暉沒理他,不過最近他是有的忙,可能也就不方便總回家了。
路雲平自己回了公司,準備突擊處理些重要的事情,蔣進後腳跟著他進辦公室,他以為蔣進有什麼事要彙報,誰知道蔣進開口就問,
“黎暉要和林建東翻臉嗎?”
“你聽誰說的?”
“林建東請了三個香港人來,結果被人打了,又有人跟著他們去了深圳。”
這事兒路雲平當然知道,
“怎麼了?天天都有人被打。”
“但是他們從金堂出來就被人威脅了。”
路雲平看著他,
“這事兒你要管?”
蔣進神色平淡的請求,
“讓黎暉放他一馬。”
路雲平笑了,
“蔣進,當初你從維揚離開的時候,你說過什麼?”
“不管他死活 。”
“哦,你還記得啊,那你現在是幹什麼。”
“他也是被人坑了。”
“這我不管,但是他設計黎暉就得死。”
蔣進眼裏閃爍了一下,
“黎暉要幹什麼?”
“蔣進,這事兒和你沒關係,而且,我也做不了黎暉的主。”
蔣進堅定的看著他,
“你能。”
路雲平有點來火,
“你什麼意思啊,合著你這麼多年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呢,你當初說的話都當放屁呢。”
蔣進還是那個樣子,慢條斯理的說,
“維揚死活我不管,但是黎暉不能動林建東。”
路雲平掏出手機,甩在桌子上,
“別在我這兒費唾沫,你打電話自己和黎暉說。”
蔣進站著不動,路雲平說,
“打吧,怕什麼。”
“我不怕,隻是我打沒用。”
路雲平靠在椅子裏,揮手,
“趕緊出去吧,出去洗個臉,好好想想自己在幹什麼,想想林建東當初是怎麼折騰你的,想完了就下班回家睡覺去,別在這兒煩我。”
“路總。”
路雲平一下站了起來,
“出去!”
蔣進看著他,
“求你了。”
☆、求情
蔣進沉默的坐在路雲平對麵,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路雲平很是頭疼。蔣進是他的全能助理,從項目策劃,銷售推進,到政府公關,媒體形象,甚至會計審核,人事製度,方方麵麵都拿得起,要不是林建東逼的他走投無路,頂著國外名牌大學學曆的他,也不可能就這麼便宜了路雲平。
從工作上說,路雲平很滿意,蔣進有學曆,進公司的時候,跑過項目,下過工地,站過門市,對公司了如指掌,自從蔣進上來做了助理,路雲平輕鬆了一大截。
蔣進的缺點是性情溫吞,少言寡語,永遠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恐怕國家主席握他的手,他那嘴角也不會扯一扯,慢慢的,人家都說,龍騰最有架子的不是總裁路雲平,,而是站在路雲平後麵的蔣進。
蔣進進龍騰很早,直接跟路雲平也快滿五年了,路雲平是了解他的,他溫吞卻有韌性,換句話說,就是非常難纏,所以看他筆直的站在桌子前,路雲平覺得很頭疼。
“路總,求你了。”
路雲平拉開抽屜找煙,抬頭看著蔣進氣就不打一處來,想發火吧,知道也沒用,攆又攆不走,無奈下隻好指了指側麵的軟椅,示意蔣進坐下。
“蔣進,你現在神通廣大了。林建東這個事情,目前除了我和黎暉,也就李石知道,這麼快能傳到你這兒,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竊聽器了。”
蔣進不說話,掏兜給路雲平點煙,被路雲平扒拉到一邊去,
“你跟我少這麼假模假式的!是不是林建東找的你?”
蔣進拉開椅子坐下,一副準備挨訓的樣子,
“你別藏著了,其實我們誰也沒有說過要動林建東,你能說出這種話,除非是林建東自己害怕,瞎猜的。”
蔣進抓住路雲平的話問,
“那黎暉不會怎麼樣他了?”
“你少套話,我說了,這個事情是黎暉和林建東之間,和咱們龍騰沒關係。”
“花城項目我們費了很大的勁,今天安監局還來過電話,說事情差不多了,一周之內調查就會結束,但是評估結果可能要再等兩周才能出來,”
路雲平和黎暉的關係,蔣進非常清楚,從外麵看起來,黎暉和龍騰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蔣進聽路雲平說過,當年龍騰的第一筆錢就是黎暉給的,兩人之間更是不分你我。
路雲平被蔣進堵得沒話說,點了點煙灰,突然覺得不對勁,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啊,你趕緊說,是不是林建東又找你了,你要不願意說就出去,別煩我。”
蔣進沉默了幾分鍾才開口,
“是。”
路雲平心裏很清楚,聽他自己承認還是有點火氣,
“蔣進,你也是聰明人,你當初為了離開他,折得剩了半條命……”
“路總,他
也曾經是我的恩人。”
“是恩人還是債主?”
“都是。”
“蔣進,你想清楚,林建東不是什麼好東西。”
蔣進扶了一下眼鏡,難得露了一個笑容,雖然有點苦澀,
“路總,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和林建東怎麼樣。花城的事情我也清楚,既然是經濟糾紛,最好拿錢解決。”
“那他給黎暉打電話說啊,他幹嘛要找你?如果黎暉真要收拾他,你能攔得住嗎?”
路雲平掐了煙頭,覺得也沒那麼生氣了,換了一副教育小孩子的口氣,
“林建東是什麼人,那也不是吃素的,做房地產的,黑白都要沾,他要是怕黎暉,當初就不會合作,他要是怕,他他媽的就不敢黑黎暉的錢。”
“他帶人去金堂的時候,是打算和黎暉攤牌的,但是黎暉好像中途有事離開了。”
“哎呀,他對你還什麼都說啊,是不是裝的好可伶啊,沒有你蔣進,全天下就沒人救得了他了?到底是他蠢還是你蠢。”
蔣進看著路雲平,低聲說,
“我蠢。”
路雲平被他弄得沒脾氣,
“好了好了,咱倆別繞圈子了,你是不是想回去?”
“沒有。”
“沒有?那你現在堵著我不依不饒的是要幹嘛。”
“隻要林建東人沒事就行。”
“什麼叫沒事,留口氣就行唄。”
蔣進認真的說,
“也別殘了。”
路雲平瞪了他半天,終於從桌上撿起電話,一邊撥一邊用手指蔣進,
“行,我給你打電話,打通了你自己和黎暉說,你別那麼看著我,你找我還不如去找李石。”
很快那邊電話接通了,路雲平還沒說就先笑出來了,
“告訴你啊,有人燒香燒到我這兒了。”
黎暉那邊很安靜,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很輕,
“燒什麼香?”
“救命香。”
黎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你答應了?”
“我又不是觀音菩薩,答應有個屁用。不過林建東耳朵夠尖的,這麼快就聽到消息了。”
“消息是我給的,人也在我這兒呢。”
“嗯?林建東在你那?”
蔣進聽了這話,坐的更直了,有點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那邊有推拉門的聲音,黎暉換了一派輕鬆的口吻說,
“我請林總在新百樂開心,順便商量商量發財的大計,叫你的小秘書別擔心。”
最後這句話蔣進也聽見了,等路雲平掛了電話,他緩緩站起來,
“路總,那我先出去了。”
路雲平覺得奇怪,
“這你就不擔心了?”
“他倆現在在一起,那就出不了大事。”
黎暉掛了電話,看著林建東,林建東正死仰八叉的泡在池子裏,肩膀頭上枕著個女孩兒,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林建東見他進
來,就招手,
“小暉也下來吧。”
旁邊有站著的女服務生就要過來幫黎暉解浴袍,被黎暉擋住了,
“我低血壓,泡不了熱水,不如林總有福氣享受。”
林建東兩條腿在池子裏擺弄了兩下,滿足的歎口氣,
“要說全西京城的溫泉,你的新百樂是最好的,可惜你又享受不了。”
這是一間單獨的露天池,池子是用原石和鵝卵石鋪的,岸邊用的上好的蘑菇石,四周擺著白絲的屏風,角落裏種著竹子,因為是守著溫泉溫度高,即便是冬天,竹子也翠生生的。
岸邊擺著躺椅,黎暉就在躺椅上坐下來,
“林總笑話我吧,新百樂這麼高檔的地方可不是我的生意,我們最多也就給人家站站門而已。”
林建東睜開眼,
“嗬嗬,你不用裝,誰都知道,你的安保公司給誰站門,你就拿著誰的股份,新百樂不是你獨一份,你也是吃著利呢。”
黎暉隻是笑也不說話,林建東在水裏泡的高興,也不忌諱黎暉在場,和那女孩子咬咬啃啃,恨不得把那高叉泳衣立即就撥了去,黎暉也不吭聲,就坐那陪著他。好半天,林建東才扭頭問,
“剛才是和龍騰的路總打電話吧。”
黎暉笑了,
“是龍騰的,不過不是路總,是蔣助理。”
☆、談判
林建東一聽蔣助理三個字,笑的就不那麼歡了,扭頭在那女孩子脖子上咬了幾下,覺得沒了滋味,就推她,
“我想喝口茶。”
女孩第一次伺候林建東,沒有經驗,聽他這樣說,竟然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衝門口叫服務生,林建東突然扣住她的脖子,一下就把她壓到了水裏,黎暉端著杯子,冷眼看那女孩在水裏掙紮,手刨腳踢,水花飛濺起來,有幾滴濺到了黎暉的腳上,他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對進來的服務生說,
“把椅子給我撤過來。”
服務生知道能開這個包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也認識黎暉,看了眼水裏的人,就走過去幫黎暉挪了桌椅,又把岸邊的水跡擦幹淨,最後鞠躬出去了。
林建東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一手揪住那女孩的頭發,一手扳著肩膀,一把就把人掀到了岸上,人耗盡了力氣,趴在蘑菇石上,像離了水的魚,嘴巴緊張的噏動著。黎暉捧著水杯在椅子上坐下,慢悠悠的說,
“林總要喝什麼茶?”
林建東也費了勁,這會兒閉著眼睛趴在鵝卵石鋪的台階上,沒好氣的回答,
“隨便。”
那女孩已經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看著黎暉,黎暉衝她笑笑,
“去給林總泡一壺金駿眉來。”
女孩站起來,趔趔趄趄的往外跑,黎暉囑咐她,
“跟吧台說是林總要的,要他們弄仔細一點,水要現燒,要燙。”
林建東聽著門拉上了,哼了一聲,
“緊張什麼,弄不死人。”
“不喜歡可以換,來這種地方就是開心的,我聽豹子說,新來了一個叫小傑的,人水靈也聰明,功夫更是好的沒話說,要不給你叫來?”
林建東心裏不痛快,
“免了,今天沒興趣。”
黎暉把空杯子放下,站起來走到窗邊,這裏是田園設計,但位置並非郊外,這是市中心頂級的娛樂會所—新百樂,這扇窗立在三十二層的高度,可以俯瞰大半個西京城的夜景,窗裏的恬靜,窗外的繁華,完完全全是兩重天。
“怎麼突然就發這麼大的邪火?人上了年紀,要修身養性的。”
林建東聽了這話,突然睜開眼,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麵,
“讓路雲平把蔣進交出來!”
“林總,當年可是你自己不要蔣進的。”
“你行了,黎暉,我當初是賣你一個麵子而已,你真當我是傻子嘛,他是我的人,躲在龍騰這麼久,也夠了吧,你讓路雲平放人。”
“就算路雲平現在開掉他,他不想回維揚,誰也沒辦法啊。”
黎暉從玻璃的反光影裏看著林建東,心說,你打了電話去裝可憐,人家不買賬,你就賴上路雲平了。
“小暉,我知道龍騰的事你能做主,你讓蔣進離開龍騰,剩下的
事我自己能處理。”
黎暉笑,
“林總,這樣做不合適吧。”
“不合適?你找人查花城的項目就合適了?”
“花城的項目我也有份,要未雨綢繆嘛。”
“行了,安監局的調查就要結束了,預售證我也在辦,不影響你銷售,你把蔣進開掉,咱們各得其所。”
黎暉笑的更開心了,
“各得其所啊,林總,恐怕難哦,花城一期從7號樓開始,水泥標號就下降了,五金管線和之前合同上標明的也不一樣,10號樓往後的外立麵一直不同步;至於二期,去年九月打完地基,基本就是停工狀態。”
林建東的臉一下就黑了,
“你什麼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白嘛,難道要咱們翻開賬本慢慢對啊?”
林建東從水裏站了起來,
“黎暉,你他媽的在我身邊還安人?”
黎暉轉過身看他,
“林總這麼驚訝嗎?你給蔣進打電話,我以為你都清楚呢。”
有人敲門,剛才那個女孩端了一壺茶,戰戰兢兢的進來,脖子上的手印紅通通的很明顯,黎暉見她放下茶壺,就讓她出去,自己走過去倒了一杯給林建東,林建東冷冷的看著他,並不伸手接,
“我可喝不起黎哥倒得茶。”
黎暉也不生氣,握在手裏自己喝,
“這是最好的金駿眉,我特地讓豹子給你留的。”
林建東是個沒什麼耐性的人,年輕的時候脾氣暴烈,現在上了年紀好一些,但是橫行慣了,不喜歡繞來繞去,
“別說這些不著邊的,你就說你要幹嘛吧。”
“林總,花城的項目已經沒錢了吧。”
“狗屁,我維揚市值幾十個億,花城才是多大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