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早以前就有一句老話:
愛的反麵不是憎惡而是漠不關心。
這樣說起來就連我自己也無法相信,我好像真的非常喜歡人類。
如果對他們漠不關心的話,我就不會淨想著去痛擊他們,殺死他們,毀滅他們……”
散落著銀色長發的女子背對著黑色短發的男子,她溫婉的語氣就好像在向那個男子講述她麵前的這樹盛開的櫻花是多麼的美麗。
血紅色的花瓣不斷地從樹上飄落,落在女子銀色的發髻上,雪白的紗裙上,滿滿地覆蓋在了樹下的草地上,櫻花樹下就像鋪上了一塊圓形的紅色地毯。
“我說過我會幫助你,我們締結了契約,為什麼你不肯等待我?我們已經占領了人族三分之一的土地……”
“你不要再騙我了。”女子轉過身,絕美的臉上滿是失望。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幫你毀滅他們。”男子的語氣不容置疑。
“你不能。你可以給人族帶來恐懼,可以折磨他們,奴役他們,踐踏他們,但是你卻無法毀滅他們。”
“你隻要給我時間去準備這一切,我們有充足的時間……”
“你和人族那些家夥一樣自私得讓人絕望。
最開始對你抱有期待便是我的失誤。
你永遠都不可能幫我達成我的心願,至少就連毀滅人族你都做不到,因為毀滅他們就是毀滅你自己。”
女子銀色的眸子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而且,現在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人,已經不止你一個了。”
男人深沉地看著這個曾經讓他愛得無法自拔的女子,一字一頓地說:
“所以,你要把我們的兒子也當做你的棋子。”
女子的嘴角上揚,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就連冰冷的眼神裏也蘊滿了笑容。
“你已經察覺到了嗎?我們聰明懂事的兒子說不定會比你有用一些……”
他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女人的心計,那時候他正愛得她發狂,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可以將這個冰冷的女子感化。
“你以為他是那麼容易被你擺布的嗎?”
女子笑的更加開心。反問道:
“那麼,你以為你是這麼容易被我擺布的嗎?
你知道嗎?想要操縱一個人就要利用他內心的弱點,如果沒有弱點可以利用,那麼人為地創造一個就可以了。
陛下,你從一開始便知道我是誰,你從一開始便知道我要幹什麼,可是你還是任我擺布了七千年。
你的弱點便是對我的愛情。作為魔族的你應該不存在一絲感情才對,可是你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我。
如果你不執著於你的家族、你的王國,說不定我會讓你一直陪伴我,直到達成我的心願,你心動了。
所以你才讓我擺布了你七千年。
而我卻終究沒有敵過你的執著。你不管多愛我卻還是無法忘記你的底線——你的族人,你的國家。這讓我非常失落。
不過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我通過契約賦予你了匹敵神木王庭的力量,而你也順利地成為了我計劃的一部分。
你這七千年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我們就此結束吧……”
“我們不會就此結束。”
真夜走近女子,將她攬到自己的胸前。他俯下身子,在女子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利用我的兒子。”也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我。
說完他像夜空一樣深邃的眼睛湧泛著血紅色的渴望。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女子雪白的脖頸,就像對待世間的極致美味珍饈一樣小心地伸出獠牙咬了下去。甘美的血液湧入他的口腔,他對這個味道欲罷不能。這種味道隻屬於他懷裏的這個女子。他將女子抵在最近的櫻花樹幹上,用力地吮吸著從她體內的湧出的血紅色的甘露……
七千年來,他不止一次想要將這個女子完完整整地吞入自己得體內,讓她完完整整地隻屬於他一個人。他將女子摟得更緊,在她身上發泄自己壓抑了七千年的欲望……
他像七千年前初次與她相遇那般吸食她的血液,她說要用自己的一切為代價來與他締結契約。
他輕笑地看著那個故作鎮靜卻因害怕而發抖的女子。
他記得自己七千年中所有的幸福的瞬間
看見她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觸摸到她的肌膚,被她依靠,被她交托……他甚至以為自己會這麼永遠地幸福下去。
妳怎麼可以這麼輕易說結束?
血順著女子的鎖骨流過雪藕一樣的手臂上,從指尖上滴在了千重櫻紅色的花瓣上,消失不見了,就像被血櫻吸收了一樣。
真夜的失敗是她的失算。
可是完美的計劃正因為其將所有可能的失算計算在內所以才能稱之為完美。
時間的輪軸繼續轉動,而她則會在這櫻花爛漫處注視著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