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道:“那幾個日本人也是廢物,不過隻是三拳兩腳,便被他給打到在地,不一會兒就斷了氣。”
那人說到這裏,低聲一笑,很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意思,不過卻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接著說道:“當街打死了日本浪人,日本人怎能善罷甘休,於是他們便去找東北總督鬧事,咱們的這些官老爺,都是屬螃蟹的,隻知道窩裏橫。”
那人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經過的囚車,歎道:“隻是可惜了這一條好漢!”
周圍的人聽到這裏,紛紛點頭,心中不住稱讚那個好漢,周治聽後,在心中想道:“這人倒也有些民族氣節,算是一個好漢。我今日既遇到了此事,又怎能不作為,眼看著他人頭落地,若真是這樣了,以後再想起這事時,心中豈不是要羞死。”
周治想到這裏,摸了摸腰間的駁殼槍,便已有劫法場救人之意,卻看到四周圍觀的百姓,絡繹不絕,若在這時動手救人,恐怕會誤傷百姓,再者救下人後,也不易逃走。
於是周治隻得跟著那輛囚車,一直走到刑場。
刑場上四周,這時已布滿警戒的兵丁,監刑官吏坐在斷頭台對麵,在他身旁坐著一個侏儒,一米四五左右,應該是個日本人。
這個日本人想來是日本方麵派來觀刑的,西服領帶,牛皮皮鞋,頭發油亮,一身的西式裝扮,滿臉的高傲神態,見到囚車進來,臉上微露笑意,斜眼看了眼身旁的監刑官,其輕蔑之意,表露無疑。
那監刑官坐在位置上,似乎渾身不自在,顯得有些心浮氣躁,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也看向了那日本人一眼,冷哼了一聲,心中既是憤恨,又覺屈辱,對於自己今天的這個差事,覺得將會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汙點。
每每想到這裏,監刑官便覺得愧對天地父母,將禮義廉恥都丟到了腦後。
那監刑官歎了一聲氣,心中說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聖人教誨,這官做得如此憋屈,毫無快活可言,我還留戀什麼?罷了,今日之事過後,我便辭官歸隱,回家去做個田舍翁,不再過問世事了。”
斷頭台四周,擠滿了圍觀百姓,幾個發型怪異,和服裝扮,佩帶倭刀的日本浪人,這時擠進了人群。
周圍百姓一見到他們,如避瘟神般的四下散開,似是覺得今天碰到了他們,很是晦氣一般。
被眾人嫌棄,這幾個日本浪人,卻感到很有成就感,得意洋洋的來到斷頭台下,看到那個漢子,被押到斷頭台上,他們幾個便嗚哩哇啦的不停大叫,也不知在興奮什麼。
整個刑場上,就隻有這幾個日本浪人的叫喊聲,沒有人敢出言喝止。那監刑官看了眼身旁的日本人,見他也無製止之意,搖頭而歎,心中便想快些了結了差事,免得在人前受辱。
被押到斷頭台上的好漢,正微閉著眼養神,聽到這幾個日本浪人的怪叫,猛的就睜開兩眼,一雙虎目瞪視向那些日本浪人。
幾個日本浪人正囂張之時,沒想到被那漢子的虎目震懾,怪叫聲便戛然而止,刑場上的氣氛,也因此而詭異了起來。
圍觀百姓見那漢子,隻是瞪了一眼,便嚇得那些日本浪人,不敢作聲,都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監刑官見此,也在心中暗暗給那漢子喝了聲彩,接著又不免為他即將身首異處覺得可惜。
隻有那監刑官身旁的日本人,哼了一聲,說道:“死到臨頭,還敢如此狂妄,一會兒待到人頭落地之時,看你還能得意不能。”
那幾個日本浪人,被那漢子一個眼神給嚇住,待回過神後,覺得甚是丟臉,有失大和武士道精髓,為了雪恥,便有個日本浪人,拔出倭刀,要衝上斷頭台,去和那漢子決鬥,嚇得四周官兵,急忙上前阻攔。
這些官兵個個嚇得滿頭大汗,與那個浪人的不可一視相比,明顯落了下乘,那個日本浪人,見從官兵身上占到了便宜,覺得找回了些場子,這才收回倭刀,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去。
監刑官怕耽擱下去,再生些別的什麼事來,到時讓他難堪,這時抽出一塊木牌,向前麵一擲,大喊了一聲“斬”,便有劊子手走上斷頭台,來到那漢子身前,要去砍那漢子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