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正在為如何設法將周治,引誘進縣衙而苦惱時,就聽縣衙的大門,發出一陣聲響,那扇大門,居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緊接著跑出來一個衙役,站在台階上,大聲喊道:“縣令大人到!”
圍觀的百姓,聽到縣令大人要出來,紛紛跪下叩頭,那衙役見此,這才重新又跑回縣衙,搬出來一把太師椅子,放在大門台階上正中央,然後弓著腰退到一旁。
周治看向大門內,隻見一個身著官服的人,邁著四方步,緩緩走出大門,來到那張太師椅前,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坐了下去。
這縣官坐下後,梳理了一下衣擺,這時一旁又有侍女,端來一杯茶水,縣官接過後,喝了一口,卻不咽下,隻是在嘴裏涮了涮牙,然後旁邊又有下人端來痰盂,他便將那口茶水吐到痰盂裏,清了清嗓子,等侍女又重新為他沏了杯新茶,這才接過來,品了一口茶水。
師爺聽到縣衙大門聲響,本還在詫異,待又見到縣令出來,就已是驚在當場了。
按著他們預先的設計,縣令不是應該呆在縣衙內,然後等周治孤身一人,進到縣衙後,縣令再義正嚴詞的指出周治的幾大罪狀,命衙役將周治當場正法,趁著民團那時群龍無首之際,派出衙役,將周家寨子民團繳械,用周家民團的裝備,武裝衙役,接著就以周家犯上作亂的罪名,將周家抄家,從周家所得的財物,全歸縣令大人所有,而周家的礦山,則交給這件事情的主使者日本人嘛。
如今事情已經進展到此,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縣令大人這為什麼又變卦了,師爺雖還想不明白,卻知道後果的嚴重,日本人要是因此惱了,他們誰也得不了好。
因此師爺幾步便來到縣令身前,小聲說道:“縣老爺,您怎麼出來了?”
縣令反問道:“怎麼,本縣出不得衙門嗎?”
“不是。”師爺心中一陣憋悶,心說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縣令此時看向周治一眼,見周治站在前方台階下,穿著雖是粗布粗衣,卻擋不住周治那副凜然傲氣的神態,縣令心中不覺讚道:“好啊!怪不得馬大蟲會在他的手下,吃上那麼大的虧,隻看這人站在那裏,便知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這時縣令心中,不覺就有苦難言,暗道:“人們都言稱周家三少紈絝,這些話聽的我都相信了,不想世人都是看走眼了,這周家老三卻真真是個漢子!我當初若是能收服他為己用,再和周家交好,憑借著周家在海城縣首富的名頭,這縣官當的不就是穩穩當當的,還用得著為了官位,去和日本人曲意逢迎,借日本人的勢,和奉天的總督打擂台,就算如今保住了官位,可名聲終究是臭了,再者,日本人現在越來越貪而無厭,他們想要的東西,自己已很難再滿足他們。”
縣令想到這裏,歎了一聲氣,歎道:“這一切都已太晚了!”
早知道周家有如此一個才俊,何苦當初巴結日本人呢,如今事情都已經做下,他也已陷得太深,這時候再去和日本人翻臉,無異於是自取死路,那樣的話,不僅日本人不會饒了他,就是奉天的總督,也會樂見他被日本人,吃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