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縣令的人頭被掛在城門樓上,這讓縣城的老百姓,切身的感受到改朝換代的血腥,人們都人心惶惶,緊閉家門,惟恐遭了池魚之殃。
城門樓下,一片冷清,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殘枝敗葉。
從遠方過來幾個騎馬的人,這幾人在城門前停下,抬起頭看了縣令的人頭一眼,其中一人有些落寞的笑了幾下,說道:“看來老三已經先動手了,他之前還一直和我說什麼他不是革命黨,嗬嗬,不是革命黨,怎麼會殺了縣令,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他身旁有人說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不管怎樣,你我應該慶幸,周治和咱們是一路人,若不然各為其主,隻能是手足相殘。待會兒咱們和周治見麵時,你可不能因為周治和咱們立場不同,就發作人家。”
那人點點頭,說道:“孫兄弟放心,我不是不顧大局的人。”
這二人還在城門前駐足不前,另外一人已有些急躁,他說道:“周治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周家?還是縣城裏麵?咱們快些去見他,把事情辦完,也好早點回奉天。”
“先去周家吧。”那二人中有一人說道,另一人略想一下,點了點頭,他離家之時,和家人鬧得很不愉快,也想趁這個機會,回家看一眼。
這幾人商議妥當,便不在城門口停留,掉轉馬頭,直奔周家寨子的方向行去,剛走出沒多遠,就見城門口這裏,探出一個人頭,衝這幾人背影張望了一會兒,接著又縮回去,沿著城牆底下走了一斷距離,等走到一個僻靜處時,四下回頭打量了幾眼,見沒被人盯梢,這才猛的一頭紮進一個胡同,一直走到胡同盡頭的一戶人家,這人在大門上用手拍了三下,略停一會兒,又拍了兩下。
大門裏這才有了響動,隻聽“吱吱”幾聲,大門打開了半扇,門裏的人從門的縫隙中看見了外麵的人,這才讓開位置,讓那人從縫隙中進去,等外麵的人進去後,門裏的人又探頭在胡同左右看了看,這才將門關上。
這戶人家隻在北麵蓋了一間屋子,屋子外是院子,院子和街道隻有一麵牆相隔,在院子裏站著兩三個人,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皆短衣打扮,腰間都插著短槍,兩眼中透著凶光,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從外麵進了院子的這人,和院子中站著的人打了聲招呼,也不停留,直接推開屋門走了進去,順勢再將門關上,轉過身後向屋內走了兩步,弓著腰不敢抬頭,說道:“湯頭領,我在城門口發現了奉天新軍統領藍天蔚,他和周齊一道來了海城,這時向著周家寨子的方向去了。”
屋內正前桌子旁,坐著的那人聽後,被這個消息唬了一下,驚道:“藍天蔚?他來海城了,他這是想幹什麼?”
“壞了,大事不妙!”那人想道,武昌起義後,奉天革命黨有意響應,藍天蔚本是要帶領所屬新軍起義的,隻是走漏了消息,被張作霖率兵趕來奉天勤王,迫於張作霖的兵威,才一時不敢妄動,藍天蔚此時來海城,肯定是要找周治,拉攏周治倒向他們陣營。
若是平常時候,也不必太過在乎,周治為人老謀深算,他肯定不會因為革命黨的三言兩語,就將賭注押到革命黨那邊,隻會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