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你們現在暫時居住的地方了。”
外城居住區,鄭坦將楚夏三人帶到了一幢看起來很有一些年代的筒子樓前。
因為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比較忙,再加上鄭坦是城裏的老人,又與下一波巡守員交接了班,於是便讓鄭坦帶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與來時的情況不同,現在的楚夏王玲玲以及唐龍三人都不是原先那幅風塵仆仆的模樣了,為了防止傳染病,基地強製規定外來人員隻有經過消毒和洗浴之後,才能夠進入外城,並且發配了定額的食物與統一的製服。
此刻的楚夏穿著藍色製服,肩上扛著唐龍,沒有在意旁邊行走的人群對自己投來的驚詫目光,他看了看麵前老舊的筒子樓,那牆壁上的煙熏痕跡似乎還殘留在上麵,充滿著鐵鏽的大門洞開著,彰顯著它經過的曆史滄桑。
這目測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建立的筒子樓群,到現在居然還沒拆除,倒真是一個奇跡。
“鄭哥,我們就……住在這裏?”
楚夏皺了皺眉頭,對鄭坦問道,雖然不明白這個筒子樓的意義是什麼,但是這外表跟一路上走來嶄新整潔的新城區相比,這個地方可真所謂是名副其實的舊城區了,他的心裏感覺有些別扭。
“沒有辦法,誰讓你們是新來的呢,而且又沒有資金實力。”
鄭坦好似早就料到了楚夏會這麼講,聳了聳肩,說道,他指了指楚夏衣服上別著的一顆五角星徽章,“你們現在是一星公民,能夠享受到的,就是這個待遇,等到你們掙了錢,就可以在新城區買一幢新房子了,或者說通過貢獻,你們可以得到組織上的分配。”
“現在的新城區大部分都還屬於待開發的區域,你們在逃亡的人群中算是來得不晚了,現在用工量很大,趁現在人少的時候找一份工作,不用幾個月就能掙到一幢新城區小戶的錢,所以說,努力加油吧,而且這筒子樓別看破,裏麵的家具可是一應俱全,用於臨時居住再好不過了,如果是在新城區,一切可都得自己去買呢。”
“原來如此……”楚夏默默地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鄭坦看了看天色,交給楚夏一把鑰匙,臨走時,鄭坦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小夥子,要是有意向呢,可以來征兵,現在兵源緊缺,當兵不但很容易做出貢獻,福利還很優厚,我看好你!”
楚夏點了點頭,接過鄭坦交給他的門牌號鑰匙,帶著王玲玲扛著唐龍進入了筒子樓。
筒子樓的外表雖然看起來斑駁不堪,不過裏麵的裝潢還是可以的,房間大概有一百平方,對於三個人來說也夠住了。
楚夏將昏迷中的唐龍扔到後間的床上,把背包放到地板,王玲玲則饒有興致地看著屬於她和楚夏的新家,對於她來說,住在哪裏並不重要,隻要楚夏在就好,畢竟,那曾經的地下基地的苦難都走過來了,筒子樓,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一直相信,愛情,一定是可以同甘共苦的,一定會禁受住種種的考驗。
政府分配的居所在三樓,門外時不時會傳出新住戶來到這個筒子樓裏的走動聲,不過並沒有人來打擾,畢竟大夥都是剛到新居,休息都還來不及。
房子裏除了蠟燭以外,並沒有電力供應,倒是讓王玲玲有些接受不了,可畢竟政府不是慈善家,並不會免費提供電源,現在的楚夏和王玲玲處於一窮二白的狀態,在這個舊城區,估計也是屬於底層那一部分的人。
一番打掃之後,晚上很快到來。
兩個人在臥室裏麵啃著分配的又冷又硬的麵包時,王玲玲卻是被麵包裏隱藏著的一個小石頭給咯到了牙,她本來就對屋子裏有電視卻沒有電的這一種情況有些不滿,冷不防又被這劣質麵包給磕傷,對於政府的怨氣一下子就暴發出來了,楚夏好說歹說,才將她給平複了下來。
平靜下來的王玲玲抱著個枕頭,氣鼓鼓地坐在床前,而楚夏則拿著登記處發給的一本小冊子在靜靜翻看,上邊寫著一些地方的招工信息,以及軍隊的征兵啟事。
“真是無聊。”
夜晚降臨後,本來就有些昏暗的房間就更顯得黑沉沉的,王玲玲看著楚夏點起一支蠟燭,那微弱的火苗,一瞬間照亮了這方天地,嘟著嘴說道,不過楚夏正研究著小冊子,並沒有理會她這點小埋怨。
“唉。”
她歎了一口氣,起身打開窗戶,手放在窗簷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吹著窗外涼爽的風,她的感覺好了很多。
在舊城區的另一邊,就是新城區了,與舊城區這邊的一片昏暗不同,新城區那邊燈光繁華,與大都市毫無兩樣,偶爾還能看見幾輛飛馳的私家車,還有那喧囂的夜市,甚至能夠看到那邊的人氣宇軒昂的表情。
王玲玲忽然間有一種錯覺,舊城區與新城區,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舊城區,完全就是一個另外的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