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賜微笑道,“荀老誤會了,我隻是說此物是古物無疑,卻未說此物必是獻之親筆無疑啊。”
荀雍似乎明白了一點,“你是說......這是古人的偽作?”
端木賜點頭。
然後旁邊有一位老先生問道,“那你覺得是何人所作?能臨摹王獻之的人想來也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菜才對。”
端木賜看著這張字帖,思索了一下,“從這張麻紙的紙質來看,這張字帖出現的時間最晚不過唐代,而看旁邊的藏家印章,最早的也不過是唐代詩人白居易,由此可以初步判定此貼出現時間為唐代。更何況此貼如果真為王獻之所親筆,那之後的數百年時間怎麼可能沒有藏家題跋印章,隻遲遲地便宜了白樂天?”
眾人看了看,又想了想,然後點點頭,算是勉強認可了端木賜的說法。
然後端木賜又說道,“白居易往前的唐代諸帝,唯有太宗皇帝酷愛書法,尤愛書聖,並命人大肆臨摹其書貼,在這段時間理,就算有人順手臨摹了獻之字帖也未可知,然後書貼隨之流落民間,魚目混珠,並且被人當做真跡流傳了下來,這種可能也是有的。”
荀雍問道,“那你說這張書貼應是出自何人之手?”
端木賜道,“就唐代貞觀諸臣臨摹的蘭亭貼來看,彼時有此筆力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虞世南、褚遂良、歐陽詢和馮承素,山陰偽貼,不外乎出自這幾人之手罷了,不會再有別人。”
其實端木賜當然知道這張偽貼是出自於誰,畢竟他也算是目睹者。隻不過他卻不能這麼說,因為他沒有確切的證據,解釋不清楚,所以就所幸的隻提供幾個模糊的答案,讓他們自己去思考參考。
荀雍的確仔細思考參考了一下,但他得出的結論卻不足以推翻已有的認知,他搖搖頭,“這不夠!”
不夠的意思是證據不夠,荀雍希望端木賜可以提出更有說服力的證據,而不隻是幾個流於表麵的猜測之辭。
老先生們也紛紛點頭,他們也覺得這幾點很憑空的猜測不足以支持端木賜的論斷,不足以支持他推翻曆代藏家和半筆齋主人的論斷。
他們的論斷就是這幅字帖就是王獻之的真跡!而不是別人偽作的。
唐睿則是兩眼放光,仿佛又看到了端木賜出醜的希望……
危月卻是喝了一口侍者端上來的茶,信陽的毛尖,入喉的時候暖燙得很舒服。他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身為端木賜密友的他相信端木賜的手段,絕不至於連這點場麵都對付不了。
這隻是小場麵而已。
端木賜想了一下,馮承素和他的關係非常一般,不過點頭之交而已,就算是他的書法其實在端木賜的眼裏也並沒有太高的境界,所以也就並沒有收藏有他的筆墨,否則的話就可以拿出來做個對比驗證了。
隻不過端木賜雖然沒有馮承素的,但他有王獻之的啊!
而且還是這麼的巧......
所以他頓了一下,說,“因為真跡在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