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公安人員就找到了地下密室的正常入口。
在這座大院的正屋裏,祖祖有間自己的臥室。臥室的內牆暗藏了一道僅能容一人通過的窄門,在地下斜穿三百多米,進入鄰近水井的密室。
這三百多米的暗道是兩頭都用水泥封了,中間應該是有個盲道,長度在一百多米左右。公安人員打穿了封堵牆,裏麵的情況令人毛骨悚然。
聽說,裏麵還有一條岔道,有五百多米。這條岔道的盡頭是一個陰森的水牢,裏麵還找到了五個死者的白骨。那條岔道還有一個出口,直通城邊的府河。
有個分析,這個水牢應該是軍統修的秘密監獄。無意之間,打通了祖祖修的秘室暗道。祖祖心生畏懼,就封了臥室去井邊密室的通道。就是說,軍統和後來的保密局一直都在使用祖祖的井邊密室。直到解決前夜,才封了從井口到水牢的通道。
祖祖已經不在了,誰都不知道當年的情況。其它可能性排除不了,林家的人就會麻煩不斷。
幾個月了,公安人員在五具白骨上沒有找到一點線索,隻是給出了一個判斷,五個死者的死亡時間都不一致,彼此之間相差一到兩年。就是說,從第一個死者至最後一個死者相隔了近十年。假設,最後一個死者是犧牲在解放前久,那麼第一死者就應該亡命於抗戰期間。
一天,市公安局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裏麵是一份華西晚報的舊報紙,上麵有一則新聊齋故事,標題就是幽室秘聞。
故事裏說,有個書生在荒郊古宅裏借宿,夜間竟發現床下有暗道。順著暗道前行,來到一處滿是白骨的陰森密室。密室中還有岔道,盡頭是一潭濃稠的黑水,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鏹水池。
這是四九年九月九日的報紙,故事作者的署名是流浪者。
那段時間,梅公館裏籠罩著既凝重又驚恐不安的氣氛。人們在背後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可以肯定一點,寫匿名信的人應該是一個知情者。他躲在角落裏,時刻關注著案情的進展。
也許是梅公館裏出了重案,我的外婆一直沒有確定回來的日期。
這年的國慶節,小舅要娶周媛阿姨,便把空置的東耳房布置成了他們的新房。在掛彩燈時,小舅發現有麵牆的背後好像還有密室。
公安人員過來砸了牆,果然又發現了一個伸到地下的暗道。這條獨立的暗道也是直通府河,就像是一個簡易的防空洞。
一九三八年秋,日冦開始無差別轟炸四川。在六年間,日寇先後出動了九百多架次的戰機,向成都市區投彈數千枚,炸死民眾二千多人,炸傷民眾逾萬人。鑒於這個狀況,我的祖祖在家裏挖防空洞應該是必要之舉。
最後,市公安局給出了一個判斷:我的祖祖應該是先修了靠近水井的那間密室,再挖暗通相通。
不料,這個暗道正好打通了軍統的地下工程。
基於安全上的考慮,我的祖祖隻好放棄了水井密室,在我們的東耳房又打了一條簡易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