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一去城關派出所報到,正式成為一名見習崗人員,工作是輔助辦案民警工作,這“辦案民警”就是孫警長。
周一剛走進孫警長辦公室,老孫就拿出一身輔警服裝遞給周一,看著透明塑料袋中整整齊齊的藏藍色製服,周一心裏升起滿滿的安全感,他抬起頭,認真地說“我要考輔警。”(是不是當了輔警就能保護自己?女生是不是也能考?算了,不能第一天就問這些。)
孫警長晶亮的小眼睛又眯了起來,笑著說“就應該這樣!”(嘿嘿!男孩哪有不喜歡穿製服的?小子!)大手拍了拍周一細瘦的胳膊,是的,他想拍肩膀的,周一有點高,費勁。
傍晚,周一約肖芸到小清河邊跑步。
水吧交接清楚了,“關山度”招牌躺在了肖芸家的下房裏。整天忙忙碌碌忽然閑下來,肖芸覺得異常疲憊,還有忽然沒了營生的不安,她狠狠地睡了一天覺,飯也沒怎麼吃。看著時間父母要下班了,她爬起來做了晚飯,吃完飯,父母收拾著碗筷安慰她說,休息休息也行,一夏天太累了,看看有機會再找工作。肖芸沒做聲,收拾跑步的裝備。
小清河源自城北古靈山頂,自北向南由山向海,經煙雨湖、繞古城、跨鐵路、穿橋梁,一路逶迤直奔大海。小清河像是貫穿了海市的一條珍珠項鏈,閃耀著迷人的魅力;也像海市老百姓故事的一條主線,講述著經久不息的主題。這幾年城市規劃在河畔修了濱河路,靠近小河一側還修了木棧道,很多運動愛好者到這裏跑步、健走。
周一開車帶著肖芸來到小清河畔,停好車,兩人開始熱身。
肖芸穿了一套速幹的跑步運動服,淺粉上衣和藏藍短褲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隨著她認真規範的熱身動作,身上的肌肉一鬆一緊、一張一合。周一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肖芸,他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就聽見肖芸說“你好好熱身,不然容易受傷啊,大麵條。”
周一的臉一下紅了,看看自己的紅色圓領T恤、黑色運動短褲,尤其是細白的胳膊和腿露在衣服外麵顯得更瘦削單薄了。(好吧,還真是大麵條)周一趕快收拾起小心思,隨著肖芸的動作認真熱身。
熱身結束,肖芸拿出一個紅色發帶套在額頭,周一發現肖芸的頭發長長了,黑亮的劉海已經超過眉毛,細碎的發尾貼在脖子上,“你要留長發嗎?”
“嗯”肖芸一邊整理發帶一邊說,“從今天開始全新的生活!Letu0027s go!”
兩人相伴而行,河邊暮色微起,河水中偶爾蕩漾起路邊點點的燈光。
“肖芸,謝謝你做我的陪練。”跑了一會兒,周一有點氣喘,他扭頭對依舊矯健的肖芸說。這樣的情境下,周一特別想叫肖芸一個昵稱,可是同學這麼多年,連名帶姓叫慣了,一時還真不好意思稱呼別的。
“那這個算我對你教我梅花易數和幫我交接水吧的謝意,可以扯平嗎?”肖芸看向周一,鼻尖和嘴唇上淺淺的汗閃著亮光。
“不算。梅花易數是你聰明學的好,交接水吧是我應該做的,就算隻是老同學我遇到了也會幫你的。我練跑步是因為我要以一種新的身份開始生活,謝謝你陪我。”(所以,老天保佑招收女輔警,我要保護你。)
“你要怎麼謝我啊?”肖芸俏皮地歪著頭,上目線看著周一。
“這個......這樣吧,我把新學的易經的絕招教給你吧。”(這個真是新學的,而且真的很厲害,一般人我都不跟他說)周一故作姿態地講道。
“易經新的絕招?”
“這是我最近學習的重點,叫納甲筮法。”
“好啊!我願意學。”肖芸開心地答道。
兩人整齊的跑步聲踏在木棧道上,夜色漸濃,河麵上薄霧籠罩,周一聽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有力又踏實。
突然手機在短褲口袋裏震動起來,周一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拉開口袋拉鏈掏出手機,是朱文媳婦的號碼,他心裏猛地一緊,趕快接起來,“什麼?老朱被打了?嚴重嗎?在哪裏?我現在就去!”說著拉起肖芸離開棧道往公路邊的停車位跑。
“老朱受傷?我跟你一起去吧!”肖芸一臉焦急。
坐到車上,周一一手開著車,一手拉著肖芸說,“女孩子去打架的場合太危險,而且天晚了,叔叔阿姨會著急的。我去醫院,正好順路先送你回家。”
車停到肖芸家門口,肖芸解開安全帶,欠身握緊了周一的手,“你先冷靜,去了不要著急,更不要動手,看看情況再說。”
“放心,我不會動手,不會受傷,不讓你擔心。”周一用右手抱了一下肖芸,感受到她微微汗濕的脊背緊張的發僵,他安撫地輕輕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