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珠的城堡,貓依舊還在沉睡,有些緊皺的眉頭讓暮汐覺得有些心疼。
“你不是NPC對不對?”暮汐低低的在貓的耳邊說道,輕巧的像早晨拂過青草的陽光。
貓沒有任何的變化,珍珠站在一邊,眼睛有些空洞的看著暮汐和貓。
取下手腕上的血色手鐲,暮汐把它放到了貓的手心,雙手交疊,看起來就像貓環抱了一個寶貝,緊緊的抱著不讓任何人搶奪。
淡淡的橘色光芒從貓的手心開始擴大,黑洞一般的拉扯著暮汐帶著她回到那個他還不叫貓的時候。
是誰?
是誰在牆角哭泣?
是誰哭的那麼傷悲,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人來人往,隻是靜靜的哭著。
暮汐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個小男孩蹲在牆角哭泣,沒有人走上前給予一絲的憐憫。
小男孩哭啊哭,哭啊哭。天黑了,一個抱著兔子玩偶和小男孩有著相同發色的小女孩經過,她停在了小男孩的麵前,有些好奇的拉開了小男孩哭的髒兮兮的雙手,小男孩的眼睛深邃而麻木。小女孩低頭看了一陣兒,拉起了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有些不習慣的想要甩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卻執意拉起小男孩的手。
兩個小小的身影慢慢的走出暮汐的視線……
鏡頭一轉,暮汐看到一個柔弱的女孩在河裏不停的掙紮,周圍圍滿了人,人群中有個男孩低著頭哽咽的站在河邊,女孩在不停的掙紮著,男孩卻隻是在低低的哭泣,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終於,女孩子不再掙紮,緩緩的,緩緩的沉入水底,細小的空氣泡漂浮在河麵上,猶如炸裂了的童話世界,帶著血腥的刺痛。
人群圍住哭泣的男孩,暮汐看到他們猙獰的笑,像是被放逐到了地獄的惡魔,帶著無限黑暗的羽翼,等待著最終到來的末日審判。
人群圍住男孩笑了很久很久,然後人群慢慢的散去了,隻剩下男孩空洞麻木的站在河邊,暮汐抬頭看到了落日的餘暉投射在河麵上,微微有些刺眼。
分秒之後,男孩跳下了河,河麵上沒有泛起一絲漣漪,猶如一潭死水。
死寂,死寂。
這樣死寂了很久,男孩爬上了岸,帶著那個柔弱的女孩,隻是女孩早已冰冷,暮汐看到了男孩的眼淚,一滴一滴如同女孩的身體一樣冰冷。
遠處有一個女孩朝著男孩跑來,她愣了愣,然後靜靜的走到男孩身邊蹲下身,伸出自己溫暖的手臂拭過男孩的眼淚。
男孩拉過女孩溫熱的手臂,緊緊的握著,女孩另一隻手裏的白色兔子玩偶在微微的顫抖……
深藍色的花田,男孩捂住自己流血的傷口,跪倒在花田裏,女孩的白色兔子玩偶倒在花田另外一邊,髒兮兮的布麵上沾滿了鮮血。
隱藏在花田裏的凶手還在一波一波的發動著攻擊,怒吼的風聲從暮汐的發絲穿過,暮汐看到女孩閉著眼睛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抱著白色的兔子玩偶,不斷增加的傷口將白色的兔子玩偶染成了詭異妖嬈的血色。男孩在痛苦的嚎叫著,女孩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然而還未等她的眼淚落下,巨大的月牙穿過她的身體,白色的兔子玩偶應聲落下,如同打落一地的血色染料,女孩甚至還沒有發出聲音就倒在了地上。暮汐再次聽見了,來自花田的,那猙獰的,如同在地獄裏嘶啞而出的笑。
男孩伸出自己的手臂,想再一次抓住女孩,卻隻是滿目的血,如同消逝而過的星辰,再不見了蹤影……
“這是什麼?”暮汐低低的問出聲,眼前的景象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
“是我的過去!”有些沙啞的聲音,暮汐發現貓正站在她身邊,和她一樣細細的看著這一幕又一幕的畫麵。
“你……”低下頭,暮汐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站在她身邊的這個人。
“那是進入遊戲之後的第十五個任務,要去救溺水的珍珠,可是那時的我,卻被人群所嘲笑和威脅,不敢在他們麵前下水,等到我救回珍珠的時候,珍珠已經斷氣了。”如同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貓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後來尤佳拉著我去花田,可是遇上了襲擊,那個時候,如果我沒有那麼傻,如果我沒有那麼自信,其實隻要用腦子稍微想一想就會明白,尤佳怎麼可能一個人對付的了那群人呢?”
低下頭,貓的臉上掛著自嘲的笑“等到我救回珍珠再次去到花田的時候,尤佳……已經失去了雙腿。”
有些心痛的回頭看著貓,暮汐點了點頭“恩!這就是你的過去!”盡管難以接受,但是它就是你實實在在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