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時候,我絕對不會向她問這問那。
我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你瘦了,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苦。”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我很多年沒有流過淚了,而且我曾發誓,以後都不會再流淚,但這個時候,我卻情不自禁破了自己的誓言。
貞子並沒有哭,她隻是主動緊緊抱著我,“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你,現在,我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
我親吻著她的秀發,“我又何嚐不是感覺在做夢,但是,我知道這並不是在做夢。”
我們就這樣緊緊地抱著,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但我們的感情並沒有因為長時間分開而變淡,相反因為久而再見變得更深,更濃。
畢竟十五年未曾再見,現在突然相會,就算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啟齒,唯有緊緊擁抱來表達離別之苦。
我倆就這樣相擁著,旁邊站著的小男孩忽然插了一句話,“媽媽,他是誰啊?”
我倆隻顧著親熱,卻完全忘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我陡聽得那小孩叫貞子“媽媽”,渾身一震,好奇地望著他,然後又望向貞子。
貞子這才鬆開我,“翼峰,他就是你的爸爸啊,快叫爸爸!”
那小男孩果然是我的兒子,我一時間驚喜交集,再次望著貞子。
貞子明白我的意思,道:“他就是我們的兒子,快十五歲了,你不用感到奇怪。”
當年我和貞子雖然未婚,但貞子卻意外懷孕,這個我是知道的。就在我和她前去本州島外,那處凶險的海灣探險前的一個禮拜,
貞子便將懷孕的事告訴了我,我當時聽後非常興奮,並決定和她盡快結婚。哪知,沒過幾天,她就離奇失蹤了,從此杳無音訊。現在,她竟然帶著一個差不多有我高大的兒子回來找我,我一時之間自然又驚又喜。
我望著兒子,但他卻不叫我,反而以一種畏懼的眼神注視著我,他緊緊拉著貞子的手臂,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盡管貞子已經道出我就是他父親。
我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本來就陌生之極,要一個從生下來後,整整十五年沒有見過自己親生父親的孩子,見麵就叫我爸爸,他當然感到別扭,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微笑著打量孩子,他的個子竟然矮不了我多少,他的身體非常結實強壯,如果我和他比重量,他至少比我重出十公斤體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有得如此強壯的體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他的身體絕不是一種偏胖的類型,我之所以稱之為強壯,那是由於他的全身肌肉很發達的緣故,就像一個健身運動員一般。可是,看到他那副其貌不揚的麵容,我為之一驚,暗暗呐喊。
我雖然見過無數麵相長得古怪的人,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長得像翼峰這種麵貌的人,準確地說,他完全不像一張正常人類的臉孔。
首先說說他的頭發。他的頭發是一種罕見的棕黃色,絕不是故意經過燙染的緣故,他的發質很粗糙,那簡直就像是猴子的毛發。他的一張臉,不是一種黃色的皮膚,那是一種淡淡的殷紅色。我看到他那張臉,就像在動物園看到了一隻猴子。他的手背上,也長著一種細長的絨毛,包括他的脖子,胸前全是那種密麻的絨毛,那種絨毛的顏色也是棕色的。
先前我一直未曾注意這個孩子,現在仔細一觀察,我感到全身發毛,我的兒子,怎麼會是這副尊容?我自認為自己也算一表人才,貞子更是萬中挑一的大美人,而我們的兒子,怎麼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模樣了呢?
我怔怔地望著貞子,許多疑問一起湧上了腦門,一時不知該如何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