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相(四)
當白冰打開她家的家門時,這個漂亮的女人似乎十分意外我們的到來。但她顯然沒有把我和司暮當成正經的客人,倚在門框上,一副隨時打算關門送客的模樣。
“哦?稀客啊。你們來做什麼?”她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靠近她我就覺得冷,條件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可是我忘了站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有時候是一座更大的冰山。司暮對於她的冷言冷語視而不見,麵不改色道:“我想你也應該聽說了,你合唱團裏的失蹤人口以屍體的形態被找到了。”白冰麵色一僵,不耐煩地攏了攏頭發來掩飾不自在:“肯定知道。那群警察盤問了我半天,明明是自殺……”她的目光黏在司暮臉上,寸步不離,司暮也盯著她的眼睛,我倒是被徹頭徹尾地無視了。
見司暮沒有什麼反應,白冰忽然側身讓著我們道:“算了,隨便吧。站在這裏也不好,進來說話吧。”
這女人怎麼突然就鬆口了?我帶著三分狐疑四分豔羨以及不知所以的酸味瞄了一眼司暮,帥哥的魅力真大啊,把冰山都給融化了。
想到這裏我就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握緊了司暮的手,目光更是不敢飄到他的臉上。司暮隻是疑惑地看了我幾眼,但也沒有說什麼,更沒有鬆開手,反而用力地捏了我的手掌兩下讓我安心。我沒想到他會對我做這個,耳根都紅了起來。不過我不討厭,甚至還很喜歡。
白冰進了廚房,不過多久就端出來兩盤東西,放在茶幾上。這時候她看見我們還傻愣在原地,就傲慢地揚起下巴:“怎麼,兩位,還要我親自去請你們過來坐不成?”我也不好意思,拉著司暮就坐在了沙發上。此時我的注意力被那兩盤東西吸引了,走近了才發現是手製的小西餅,不禁詫異地看了白冰一眼。
“如你所見,剛烤好的,配著茉莉花茶喝是最好了。”她又拿過三個搪瓷的被子,此時正在冒著馨香的熱氣。我看她的目光有點緊張地盯著司暮,暗自歎了口氣。這個時候司暮放開了我的手,掌心沒來由地一片冰涼,帶著淡淡的失落。
小西餅很甜,但配上清香的花茶的確別有一番滋味。我心裏開始佩服這位美麗的女鄰居,但司暮如三月寒霜的麵孔卻無時無刻在提醒我:這個女人是藏屍殺人事件的頭號嫌疑犯。
我也開始緊張起來,隻覺得小西餅的滋味頓失大半。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觀察白冰的家。顯然這個女人非常愛幹淨,可能還有點強迫症,而且是個非常小資的人。先說幹淨,各種地方都被掃得一塵不染,白熾燈都幹淨如新。然後是強迫症,我看到茶幾下的隔板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疊服裝雜誌,不由得感歎這個人閑錢太多,換做是我絕對不會從生活費中擠出錢來買這些除了標點符號什麼看點都沒有的書。最後是小資,陽台上堆滿了花盆,種的全部都是茉莉花,幽香四溢。
司暮根本碰都沒碰白冰的自製茶點,而是直擊主題:“你是不是和周槐一起藏屍?那個女孩子不是自殺的吧?”我聞言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大哥您也太直接了!好歹也要繞一繞吧!
白冰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至少我看不出她對此有任何激烈反應:“哦?無憑無據地這樣說也不好,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一定有哪裏不對?能和我……單獨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