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knowwhenI'vebeensoblue.Don'tknowwhat'scomeoveryou.You'vefoundsomeonenew……I'llbebannedwhenyou'regone。(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竟然變得如此憂鬱,不知道如何才能忘記你。你找到了另一個愛人……當你離開時我詛咒你。)
◆◇◆
從去年開始,我和沉宏翎早有共識,每個禮拜二與禮拜五便會找個地方一同讀書,今日是禮拜五,第八節課時我問起他要去哪裏讀書,他卻支支吾吾的。
“上回抽考,你數學才考六十分,不趁今天弄懂,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皺起眉頭,冷冷地睨著他。
“可、可是我……”在我的瞪視下,沉宏翎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我今天真的有事。”
“什麼事?”我很意外小狗兒對自己的成績向來在乎,從未缺席過讀書會,今日卻不打算參加。
老師此時已走進教室,我轉回頭,打算要聽課。
沉宏翎悄悄迸出一句話:“就……是要和我哥去吃飯。”
聞言,我立刻回過頭看向他。
“和你哥哥?”沉宏翊有這麼大方嗎?
“嗯。”他點點頭,“他今早打電話給我,說要請我吃飯。”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為什麼有句話說“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隻聽沉宏翎說這句簡短的話,我幾乎就無法抑住我的醋意,隻能任由它在心頭泛濫。
我知道自己不該吃沉宏翎的醋,但何以沉宏翊對我極小氣又不懂得珍惜,卻對沉宏翎極大方又嗬護備至?
人都是貪心,隻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求,卻忘了自己在對方的心中到底有幾兩重、夠不夠得到那些回報。
原來,是我在不知不覺中高估自己的影響力,主導權從來就不在我身上。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我聽見自己勉強迸出的聲音,但那種心情隻有我才懂。
試圖將心思移回課堂上,我卻聽見沉宏翎低道──
“常軒,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
“沉宏翎、常軒!”老師尖銳的聲音自講台上傳來,“上課了還說話,你們兩個上來算這兩道題目。”
無奈的在心頭歎口大氣,我和他認命的挪動雙腿上了講台,話題也至此結束。
事後,答案其實很快就揭曉了,隻是……真的太快了,快得讓我無法置信,甚至無法接受。
那一刻,我的心頭充滿著濃濃的妒意與怨恨,恨不得將他殺了。
他怎麼可以和我搶人?怎麼可以!
◆◇◆
我本來不想來的。
站在熟悉的公寓前,我轉身要走,卻怎樣也邁不開腳步,腳像被釘在原地無法移開。
我來這裏做什麼?思念著沉宏翊的懷抱、貪戀著他在床上對我溫柔、還有他一聲又一聲性感的呼喚嗎?
軒軒,軒軒……好久沒聽他這麼喚我了,自上次他從PUB把我送回去後,他一直沒有再出現,今日,我卻該死的犯起相思。
反正,他和沉宏翎也不會吃飯吃太久,而且必定會先將他送回家去,所以,今晚我說不定可以在沉宏翊的家過夜。
隻要再像之前那樣誘惑他、挑逗他,我倆之間的障礙很快就會消除。
既然是我自己構築起的心牆,解鈴就得由我這係鈴者來。
才這樣想著,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對街街角。
沉宏翊緩緩走來,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自然也沒看見我。
一直到他停在大門前,我才想著要喚他,一道人影卻匆匆跑近。
是沉宏翎!他為什麼還沒回去?
隻見沉宏翊身子劇烈一震,立刻轉過身看向他。
那角度剛好使沉宏翊背對著我,我無法看見他的臉色如何。
事後,我想他一定是在笑,而且笑得非常開心、開懷,露出我未曾見過的笑容。
沉宏翎定定地站在沉宏翊身前,激動的喊著:“我想好了、都想清楚了,不管以前怎樣,我從現在開始就是不想離開你!”
我不知道沉宏翊回答了什麼,隻聽見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像從地心升起的音律。
之後,沉宏翎抓著沉宏翊的衣服並投進他的懷中,再之後,他兩手環上沉宏翊的頸子,踮高了腳尖。
街燈下,兩道重迭的身影在地上交纏著。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之久,沉宏翊才低吟一聲:“小翎。”
輕柔、性感的音調,很迷人也很低沉,那是自最深、最暗之處竄起的聲音。
我這才忽然想起,原來它像從地獄傳出來的音律,令我的心感到一陣冰涼;不,心寒尚不足以形容,畢竟已死的東西不會再有意識、知覺,心房亦然。
◆◇◆
我木然地走著,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家裏的。
老媽與老爸相偎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中的女主角正歇斯底裏的哭吼著,不斷質問男人為何要拋棄她而愛上別人。
我走到樓梯轉角處,坐在地上靜靜聽著那些雜音,還有老媽的咒罵聲。
人生要怎麼樣才可以如戲?
我喜歡刺激,追求一種刻骨銘心與永誌難忘的感覺,所以自導自演並完成一出極其可笑的肥皂劇。
很灑狗血的,卻讓人在嗤之以鼻的同時卻又莫名鼻酸。
我愛的人不愛我,兜了一圈後才發現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我追求的刺激淪為對方在尋求替身時利用的工具。
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他在餐廳看著我時,神色如此複雜,還有我向他告白的那一晚也是。
他隔著我,看見了沉宏翎,一個他原以為自己已忘記,卻又時時想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