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他鬆了口氣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第一章
我認識姚祁的時候十七歲。他抱著一張桌子擋在教室門口神色疏離。四眼推推我小聲道,“來了個帥哥哦。”
我其實早就看見他了。可我看不上他那副吊了吧唧的樣子,故而隻當做沒這麼個人。
他原來是文科班的,不知道什麼原因轉到我們理科班了。要知道那時候已經是高二下學期,課程都學的差不多了。雖說還有一年高三要讀,可誰不知道這一年頂多就是老師領著把前麵學過的課程再複習一遍,更何況我們是理科班,沒有紮實的基礎想在一年內趕上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這個時候從文科班跳到理科班的不是傻子就是神經病。至於姚祁是哪一種從他擋在門口的時候就被多數人證實了:二班新來的姚祁是個神經病。
噴壺顯然也沒太拿他當回事,隨手指了指教室最後排靠牆角空著的位置就將人打發了。他也什麼都沒說,麵無表情的抱著桌椅過去安了家。班裏的男生由此更看不上他:軟蛋,連噴壺都對付不了!(噴壺是我們那時的班主任,因講起話來唾沫四濺而得名。)
姚祁不太說話,除非你有什麼事問他他才簡單回答兩句。可班裏的女生偏偏愛吃這一套,說什麼男生冷酷點兒才帥,何況他長得那麼好看。毫不意外的姚祁被孤立了。沒有哪個男生傻到在這種情況下冒著也被孤立的風險找他玩,他成了一個人。
後來我們說起這段往事,他有些不自在的臉紅著。
“覃嵩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剛去又沒人肯理我,我其實心裏很難過。”
我怎麼可能知道?姚祁在別人眼裏總是淡漠而疏離的,這樣的人在同性眼裏並不受歡迎。我也是和他成了朋友之後才意識到我們都冤枉他了。他並不是不愛理人,他隻是不懂如何表達。
姚祁很笨。
可能因為他是新來的老師們都想摸摸他的底,幾堂課下來他就被各科老師輪流提了個遍。大多數時候他什麼都回答不上來隻會傻站著惹人發笑。別人笑的時候他就白著張臉嘴唇抿的死緊,一副很不大度的樣子。隻有語文老師大大的誇讚了他,說他見解獨到觀念新穎這麼小的年紀實在難得,他這才有了點笑意。
晚上一家人坐著吃飯的時候我媽還在念叨,“老覃,我們班新來的那個孩子可不簡單。今天我問了幾個他們沒學過的問題,隻有那孩子一點兒不差的答出來了。哪像咱家這個?秦漢順序都能背顛倒了!”
我媽就是上午提他問題的語文老師。我不耐煩的用筷子戳著碗底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那有什麼?他不是文科生麼,要是連
這些都不會他可不就白上了?”
我媽氣的敲我的頭,“臭小子還有臉說!我和你爸可都是學文的,從你小時候起就沒少教你背四書五經,你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你看看你的語文成績,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兒子。”
我爸放下碗豎起那兩道濃眉不悅道,“吃飯呢,吵什麼吵?”
我和我媽毫不相讓的互瞪了一眼才都埋頭吃飯。我爸平時話不多,但在這個家裏他絕對是權威似的存在。隻要他眉毛一豎我和我媽就老實了。
可過了沒多久我們親愛的語文老師就先後把他和我叫到辦公室裏進行了一番長談。
“姚祁,你覺得老師的提議怎麼樣?”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斟酌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斜倚著辦公桌抱著手,“我覺得不怎麼樣。”
宋老師生了好大的氣。她一拍桌子,“我問你話了嗎?”
“你沒問我。但這件事既然跟我有關係我就有權力表態!”
誰都沒想到的是那個一直沉默的姚祁竟然在這種時候噗嗤笑了。見我瞪他還不太好意思的紅了臉。
宋老師警告的盯了我一眼,轉而溫柔的問他,“你以後和覃嵩一起複習功課好嗎?你語文曆史什麼的成績都很好,正好可以輔導覃嵩。覃嵩數理化在年級裏都能數的著,也可以幫你補習一下。你說行嗎?”
那小子想了想竟然當真點了點頭答應了。我憋了一肚子氣卻又發泄不得,隻好惡狠狠的在宋老師看不見的地方比了個中指。好你個姚祁!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天放學後姓姚的就收拾好書包站在一邊等著我。
同位四眼姑娘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低眉順眼的結巴著小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