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變了好多。以前成天掛在鼻梁上的厚重鏡片不見了,露出裏麵水光瀲灩的長眼睛。不再總是齊耳的短發,她甚至連發梢都打理的很精致,勾勒出青春曼妙的嬌姿。
原來四眼長的這樣,竟也不醜。
她有些僵硬的瞥了我一眼,“姚祁怎麼弄的?”
我不喜歡她頤指氣使的語氣,她以為她是誰?姚祁的什麼人?
“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啊。”
四眼自嘲的笑了,“他要是肯告訴別人那他還是姚祁嗎?”
我不樂意聽她在這談她對姚祁是有多麼了解,推門剛要進去。
“覃嵩,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
什麼意思?
“覃嵩你就是個混蛋,姚祁跟你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氣的渾身發抖,她憑什麼這麼說?姚祁跟我怎樣用不著她管!
“小嵩?”
姚祁似乎醒了,他不太確定的喚道。
“他叫你了。你進去吧,我先走了。”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就好像她不是來看姚祁的一般。
姚祁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那一刀雖然沒刺中要害可也讓他大傷元氣。
“剛剛你和誰說話呢?”
我情緒不高,“沒誰。”
他皺了皺眉可到底沒再追問下去。
“你做的?”他喝著我倒在碗裏粥問我。
“嗯。味道不怎麼樣,你要是不喜歡喝的話就吃別的,我給你買了點兒。”
我跟程雪借了個電鍋,趁宿舍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煮了點粥。我嚐過,味道不太好,帶著股糊味,沒有姚祁煮的好喝。
他卻耷拉著耳朵羞澀的笑了,“好喝。”
他就是這樣……
他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辦……
前段時間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塌了,我怎麼能放的下他?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周建的事情就那麼解決了?以姚祁的方式?
可他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他怎麼可以那麼傻?傻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讓我更加恐慌……
“覃嵩,他這裏有問題。”
“覃嵩,姚祁就是個神經病。”
“覃嵩,你最該問的就是他是怎麼故意撞在刀上陷害我讓我進這鬼地方的?”
……
還好假期快到了,我舒了口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丟出腦外。我又可以和姚祁待在他家裏了,我心情好了點兒。
老舊的樓房,貼滿大小廣告的昏暗樓梯,生鏽的鐵門,厚重的窗簾,窄小的單人床……那裏是我們的樂園,可以忘記一切,隻顧眼前人……
大學生活過的比高中時要快的多,眨眼間就到了放寒假的時間。
胖子家離得最近反而是第一個走的,眼鏡也在不慌不忙的打包了,他往箱子裏塞了厚厚一摞書,顯然是要回家大幹一場的。虞書禮不知又去哪了,東西還一點沒收拾,一點都不像要回家的樣子。
十點多的時候姚祁才過來,他隻背了個書包,不像放假回家倒像是出門旅行。
“有個哥真好。”
眼鏡在旁邊看著姚祁幫我提箱子背書包的羨慕不已。
我得意的笑了下,“你也去認一個不就行了?”
姚祁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臉騰地紅了,混蛋!
車站上人還不是特別多,姚祁背著大包小包走在前麵,要我跟在後麵好好看著不要丟了東西。
“姚祁,水。”
他接過去昂著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一氣又遞還給我,似笑非笑的讓我也喝。
尼瑪!
本來一塊兒喝同一瓶水在男生之間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可讓他這麼一弄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從他受傷住院開始,姚祁老喜歡故意逗我。要是看我窘迫的臉紅心跳,他就跟個神經病似的咧嘴笑了。我把這歸之為男人的劣根性,或者說是低級的惡趣味。可他樂此不疲,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人坐在火車上的時候,總有種回到母體的錯覺,緊接著便催生出困意,我昏昏欲睡的垂著腦袋,聽他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小嵩,你睡會兒吧。我看包。”
我點點頭放心的睡著了……
我媽看見我吃了一驚,“小嵩……你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