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啞奴這麼一推,墨夜步子踉蹌跌了跤,猛然扭頭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在做些什麼,當下心裏又悔又恨,複雜得揪心,看啞奴的身影跌跌撞撞消失門邊,墨夜咬緊牙根,冷靜下來,便追著啞奴的影子出了門。
離開房門,啞奴步子太急,滿心慌亂得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腳下,結果在下樓的時候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動靜太大驚得滿堂吃客都扭頭看來,原本喧鬧的四周,瞬間隻因為啞奴的關係而鴉雀無聲。
這一跤摔得啞奴渾身都在發疼,倒在地上就起不來了,吃客中有人見得這邊景象,狐疑著錯步上前,還沒走近,卻隻因為看見啞奴的模樣時而被驚得震在原地。
啞奴疼得難受,睜眼想要爬起身來,可是當看得那站在不遠處一臉震驚的男人時,啞奴瞬間就控製不住,朝他哭喊起來:“大、大姐夫……救救我……”
一聲大姐夫,更是喊得男人滿臉詫異。
啞奴話音未落,墨夜也追了出來,看著啞奴摔在摟下的樣子,似乎也驚了一下:“頎烜!”
一聽這話,啞奴渾身顫栗,猛然扭頭見得墨夜從樓梯上跑下來的影子,更是滿臉焦急,想要朝著那男人的方向爬去:“大姐夫……救、救我……”
“頎烜!”墨夜衝下樓梯,還沒跑到啞奴身邊,男人也回過神來,疾步上前,將啞奴扶起,看著啞奴這一臉淚痕,磕破了額頭的樣子,男人簡直就是難以置信:“你……你是啞兒?”
被男人扶起,啞奴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眸中的焦距已經開始混散起來,可是口中卻還依舊喊著,姐夫就我……而後就徹底昏厥過去。
墨夜上前,看著啞奴昏厥,心裏一時間疼得十分難受,不論如何都相信不了,這個人的身體裏麵居然就不是自己的弟弟了。
“頎烜……”伸手,想要將人拉回來,男人卻是突然冷了眼色,一巴掌拍開墨夜的手,就將啞奴打橫抱起。
墨夜愣住,頓時厲了眸色看向男人:“你做什麼!這是我弟弟你多管什麼閑事!”
“你弟弟?”男人冷笑:“我看未必吧”
“站住!”看男人要把啞奴帶走,墨夜厲聲道:“放下我弟弟!”錯步上前,墨夜攔下男人的去路。
男人擰眉,將墨夜看了一眼,突然就對一旁桌子邊的人吩咐:“李兄,我看此人可疑得很,你還是帶回去好好查問查問,別是在這天子腳下做些欺壓百姓的事”
“自然”李兄起身,抱了拳,身後的兩名隨從便上前將墨夜捉拿。
男人轉眸,看向李兄身旁的另外一人,微微擰起了眉:“二妹夫,我們該回去了”
二妹夫微微擰眉,他沒有看到啞奴的樣子,也沒聽到啞奴剛才的話,所以並不知啞奴的情況,隻認為是個被人欺壓的少年,當下便也起身朝那李兄抱拳,客氣兩句,就跟著姐夫走了。
墨夜看著人被他們帶走,心裏又急又怒,可是這李兄的兩位隨從身手實在利索,墨夜根本就敵不過他們,沒個兩下就被擒拿,隻能瞅著人被帶走。
沈家如今是大姐姐在當家作主,按理說嫁出去的姑娘是不應該回到娘家的,但沈家如今的情況,也著實特殊。
沈老夫人去世,沈家的主心骨也沒了,沈樞樓作為沈家的唯一男丁,前些時候又去了戰場。一屋子的姨娘奶奶們,除了家長裏短麻將牌九又什麼都不懂,最後大姐姐在跟夫家商量了之後,便隨著丈夫回了沈家。
大姐姐的夫家姓單,名喚單言,是老皇帝封的親王。
單言帶著啞奴回到沈家的時候,沈家的女人都在前廳裏玩著牌九,未免麻煩,單言直接將人送到客房,剛放下不久,吩咐二妹夫去找的大夫也跟著來了。
大姐姐原本是在賬房撥弄算盤算賬,聽得丫鬟來報說是大姑爺帶了個人回來,眉心當即一跳,微微擰了眉,就起身去客房打算捉……看帶回來的是什麼人,隻是沒想到,一推門進去,見得床榻上那人的模樣時,大姐姐明顯愣了:“是他……”
單言聽得大姐姐的聲音,麵色狐疑:“你認識我?”
大姐姐不搭,隻是擰眉看向自己丈夫:“你在哪裏遇見他的?”
“今日與二妹夫跟李兄他們相聚時,在酒肆裏遇見的”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單言一臉肅色:“他當時從樓上摔下來受了傷,被人追趕,我才剛打算出手幫忙,可是他居然看著我叫姐夫……”實在詭異。
“什麼?”大姐姐也被驚了一跳。
單言一臉沉思:“你說,他會不會是啞兒……”
“不可能”不等丈夫將話說完,大姐姐便冷聲打斷:“當初啞兒已經死了,還下了葬的,這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擰緊了眉,大姐姐臉色頓時有些陰霾:“他是當初假冒啞兒的那個人,不是他,啞兒不會死”
反應過來,單言臉色也跟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