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項城君看著已經空得掉外榻,愣了會神,淡小輝端著熱湯從外麵進來,看他在床上發呆的樣子,狐疑的錯步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元帥?元帥?”
“我看得見”一巴掌拍開淡小輝的手,項城君轉眸,看向桌上:“那是什麼東西?”
“是將軍走之前吩咐的熱湯,說元帥醒了,就讓你喝了,免得待會會不舒服”
掀開被子下床,項城君兩手端碗,就咕嚕咕嚕的全都喝下,完了把碗朝桌上一放,一擦嘴,就又朝床上倒去,淡小輝看他這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收了碗,轉身就朝外走。
爬在床上,項城君也全無睡意,隻是心裏說不出得感覺,煩亂得很,而厲恒矽這一走,幾乎就是好幾個月的時間之前的時候,項城君還能收到厲恒矽傳來的消息,可是漸漸的,卻連沈樞樓都沒了音訊,等的心裏煩亂,項城君幹脆派出斥候前往衛國,在等待斥候消息的時間裏,將軍府裏,來了個人,是個粗實的下人,在廚房那裏做著幫工。
項城君閑來無事,就在將軍府中四處溜達,走到後院廚房時,看著那個瘦瘦弱弱的背影,心裏狐疑,就擰起了眉。
那人總是彎腰低頭,一身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粗衣,整張臉,幾乎都快被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身影看起來唯唯諾諾,就連被人吼了,也是低著腦袋點點頭,轉身又去忙碌其他的事。
看著那個背影,項城君就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在琅琊山剛認得啞奴的時候,那時候,啞奴也是這般,戰戰兢兢,總是彎腰低頭,恨不得將自己縮成最小,不被發現似得。
想到那個啞巴,項城君就是一陣歎息。
當初如若不是沈樞樓說過啞奴的身世,他都無法相信,啞奴居然還比自己年長,因為他那身子骨,實在看不出來……
“膽小鬼,後院廚房,那個總是低著腦袋的小孩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回了房間,項城君吃著東西,口齒不清得問。
淡小輝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問的是誰。
安嬤嬤給他盛了湯,思索片刻,反應過來就道:“那個孩子,是前些時候我在外麵遇到的,看他可憐無親無故的,就帶了進來,放到後院的廚房做點雜活,換口飯吃”
一聽這話,項城君放下筷子,抬頭看向摸摸:“他怎麼了?”
安嬤嬤道:“這孩子好像是從京都過來的,身體太不好,前幾日我在街上,看他昏倒在路邊,就把他帶進來了,請示過了徐校尉,才留在府裏的,也不知他以前是遇見了什麼事,總是驚驚怕怕的,但好在,是個好孩子”
項城君咬著筷子,擰眉:“他叫什麼名字啊?”
“叫小啞”安嬤嬤道:“名字雖然不怎麼樣,但說話的聲音可好聽了,就是膽子太小”
“小啞!”項城君一驚,腦子裏瞬間閃過得就是當初琅琊山軍營裏,那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好像是自己杯弓蛇影了,天下之大,連模樣相同的人都有了,更別說還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名字。
這些日子,被好吃好睡的養著,項城君也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毛病,結果一日興衝衝的出了大門,去大軍鎮守的邊塞看了下情況,回來的當天晚上就渾身軟得發疼,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渾身還一直在冒冷汗,整個人都濕漉漉的像是才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