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男人發狂殺死日本人的舉動,周未沒有害怕,反而是心底覺得痛快,他恨日本人,他恨不得那群日本鬼子全死幹淨了,把他們碎屍萬段。

他親二叔是活生生的死在日本人的手裏,被日本人拿去做了什麼注射病菌的試驗,結果就再也沒爬起來,死的時候,身上的肉爛的沒有一塊好地方,是活生生的被疼死的,這群狗|日的小日本,真的就連禽獸都不如!

喂食的這半個月以來,周未弄清楚了,日軍守衛每次往桶裏撒的□□,其實是日本技員研究出來,對付這個男人變異體質的特殊藥劑,每次吃完後那個男人都會有兩個小時的虛弱狀態,並陷入沉睡中,在這段時間內,日本人可以對他身體展開解剖研究,他沒有意識且無力反抗。

所以周未每次隻會給這個男人喝一小半的粥,剩下的他會偷倒掉,並暗自從自己口糧裏省下一小半玉米餅扔給他。

之前那個男人三次發狂殺人,他懷疑跟自己喂的玉米餅有關,因為很巧的是,那三次前一頓飯他給了男人整塊玉米餅。

那是二叔的口糧,病重的那幾天,他把二叔沒吃的玉米餅給了這個男人。

所以他猜想,這個男人應該是吃飽了,所以才有了力量抵抗。

周未彎下腰收拾好了東西,拎起來往外走,走了幾步後頓了下,回頭看到那個人正不斷的舔著手指縫及衣服上的米渣,周未歎了口氣。

今天他之所以給這個人兩塊玉米麵餅,是希望他能夠從日本人的手裏逃過一命。

因為昨天他無意間聽到了守衛之間的對話。

內容是,陸軍中將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中國的一句古話:邪辟昏亂,則視其禍!

他認為這個男人在這個非常時期出現的詭異狀態,將預示著日本帝國的一場禍事,需要盡快除掉,以絕後患。

於是他下了死命令,要支隊在山裏秘密除掉這個變異男人返回基地。

時間大概便是今天中午,所以周未幾頓沒吃飯,省下的糧食全都留給了他,算是留給那個男人最後一絲希望,即使那個人那麼的詭異,周未也不希望他輕易的死在日本人的手裏,讓日本人得逞

周未慢慢的提著粥桶往洞外走,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個小小的私念,竟然一夜間斷送了這裏所有人的性命,甚至包括他自己……

***

日軍小支隊約有二百五十多人,在山裏駐紮落腳的地方當地人叫做落陽穀,是一處很大的四周有岩壁擋風的山凹,唯一出山的路,要經過一條河,日軍住進來後,當日便伐木打樁,臨時支起一座簡單的隻允許兩個人並肩通過的木橋。

而且穀口每日輪班有專人把守,穀內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日軍到頭來必是自食惡果。

周未喂食的時間是中午一時左右,二時有三個病理技術人員進洞察看,不多時,便有日軍技員帶著白口罩,手裏拿著電筒及手術刀和一針筒藥劑走了進去。

周未緊張的心怦怦直跳,他想象著那個男人會像野獸一樣發狂竄出的場麵,目光四處找著可以快速掩藏自己身體的地方,並慢慢朝那處挪移。

約十分鍾後,三位技術人員及帶白口罩手拿針筒的日本人走了出來,對守衛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洞裏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周未突然間有點心慌,難道是自己估計錯誤?那男人發狂的原因其實並不是食物充足?

果然,不遠處的守衛說了一句:“媽的!終於死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明天就能回基地了……”

真的死了?就這麼死了?周未有些不相信,他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往洞裏走,剛走近沒幾步,突然被一個日軍守衛一腳踹倒,肋骨卡在石頭上疼的厲害,那個日本人說:“八嘎鴨魯,混蛋,中國人無能,沒見過死人嗎?放心,回基地前,你也會是他這個模樣,八嘎,哈哈哈……”見到周未的倒在地上的姿勢,附近幾個守衛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周未頭撞在石頭上,頓時星星的,他坐倒在地上,伸手往後摸了一把,黏乎乎的全是血,周未耳朵邊聽著日本人猖狂的笑聲,他咬緊牙根,從沒有殺過人的他,那一刻,心底也起了殺念,真想拿起長刀,一刀捅死他們!而不是這樣坐在這裏等死。

做完了工,天已入夜,月光被烏雲遮掩,顯得有些詭異。

夜裏除去山穀的風聲及日軍喝醉酒的呼嚕聲,再無他響。

周未回到草屋後,用布沾著水把頭上的血跡擦了擦,想起那個男人的屍體還在洞內,他歎了口氣,心事重重的脫了鞋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

黎明前,他正躺在那兒迷糊,突然被外麵一陣很奇怪的聲響給驚醒。

像是鐵柱被鋸齒來回的拉,咯子咯子的,聽了讓人心癢癢。

不久後,這個聲音停了,接是一聲慘叫!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