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然剛回到家時,劉英便來了電話,讓杜修然自己到抽屜裏拿零錢出去買個盒飯吃,她中午還要頂個班,晚上才能回去。

杜修然麵有愧色的問:“媽,你吃飯了沒有?”

劉英在電話裏裏說吃了,要杜修然在家要好好做作業,她晚點就回去。

杜修然應了一聲,劉英便匆匆撂了電話。

老師留的作業早就做完了,那點知識對於有著成年靈魂的杜修然來說,根本滿足不了他想專研知識的欲望,幾年間他已經把家裏杜何念過的書都翻了一遍,有不懂的就去問劉英和杜何,初三的書也研究完大半,不能說理解透徹了,但是若出隨便出幾道題給他,還真難不住他。

杜修然捧著初三物理看了會兒。以往都會很感興趣,但此刻他卻有些性意闌珊,腦子裏老是反複出現那個孩子與上一世那個怪物的身影,表情及眼神不斷的在眼前晃來晃去,最後竟然重合在一起。

怪物紅色的眼睛,墨黑的指甲,

那個孩子也同樣是紅色的眼睛,墨黑的指甲,

他們出奇的一樣!

還有吃飯的動作及眼神,

難道他真的也跟著……重生了?

杜修然仰躺在床上,不禁看著房頂想的出神……他比誰都清楚那個怪物的可怕,他的存在對正常人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若是透露出去,恐怕會給人類造成恐懼也說不一定,可是當他一想起日本人做的那個巨型的鐵籠子,及日本技員手裏粗大的針管,他又從心底不想把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他從心底不想讓他再吃那種苦,因為他見過他受的那些苦,所以他才能設身處地的去理解他,身為異類本身已經夠難過的了,何必還要受肉體上的折磨,那真的跟畜生沒兩樣了。

但另他後怕的是,他不能保證那個怪物會不會再次發起狂來,現在已經改革開放好多年,那些人也不再是當初萬人憤恨的日本鬼子,殺了越多越解憤。

他們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是中國人,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怪物再次失控,跟他麵前重現那段人間慘劇吧?

事情頓時又複雜的另他頭疼。

杜修然隻好把重生前遇到怪物的所有事,又從腦子裏過了一遍。

那個怪物當初發狂的重要原因,是因為被日本技員給喂了藥劑,和打入身體的不明液體,若是沒有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就表示,他是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行為?

這雖然是他的猜想,但也有跡可尋,當初給他喂食那前後三個月,除去那三次注射發狂,他確實沒見到或聽說過那男人還有什麼發狂的舉動……

若真是這樣,那他完全沒必要擔心,因為現在已經沒有日本技員,更不會有那藥劑和不明液體,而且這麼多年,那怪物並沒有再次發狂,他完全可以放下心,也沒必要再去多管閑事。

一下午的時間,杜修然眼睛雖然看著參考書,但理智卻一直在跟感情叫著勁,找著各種理由來反複的說服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接近那個怪物,他上輩子就是死在那怪物手裏,這輩子最好離他遠些。

可是他感情上,卻一直在猶豫不決,他不清楚關於那個人,他是不是就真能放開手不管了?要是真的決定不再管了,為什麼心裏還會這麼惴惴不安?

第二天午後,身為一班班長的杜修然把數學老師要求收的練習冊摞在一起,正往辦公室送,迎麵就是體育老師跑過來,藍色襯衫肩膀上一大塊血跡,體育老師看了杜修然一眼,便匆匆的下樓似乎有急事,杜修然心底隱隱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