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人的喜好有點變態。張則對百景歸眨眨眼睛,試圖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意思。百景歸笑了笑,搖頭。
坐在兩人對麵的胡為見狀,用略嫌粗糙的手指敲了敲大腿,眼中意味深長,“張先生和景歸關係很好啊。”
張則嘴角一歪,對胡為露出痞氣十足的笑容,“那是自然。”然後扭頭看百景歸,眼睛一眯:“為什麼他也叫你景歸?”
“那自然是因為我和景歸關係熟,認識得久。”胡為如鷹般銳利的眼睛一暗,同樣咧開嘴角,擠出一道土匪般粗野的笑容,青黑的胡渣把他刀刻般的五官襯托得更加堅毅,“是吧,景歸?”
百景歸淡淡瞥他一眼,不答話,也不理會他。
胡為遭到了冷落,摸摸鼻梁,清了清嗓子。
張則在一邊笑得開心極了,對百景歸的反映滿意至極。他半個身子靠在百景歸身上,恨不得整個人都和百景歸貼到一起。
“對了。”張則翹起一條腿,身體微微向前傾,“我發現我家養的小尾巴不見了,從那天帶著蘋果去找你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胡為笑:“什麼尾巴蘋果?你指的是那天下午的闖進我屋裏的小鬼?”
“對,就是他。”
“我覺得他挺好玩的。”
“所以?”
胡為眼神暗了暗,大手摸摸略微刺手的胡渣,“不如把他送給我逗著玩兒吧。”
“那可不行。”張則趕緊擺擺手,“那是我留給百景歸解悶用的,送不得。”
“怎麼,舍不得?”
張則抓抓頭發,“是挺舍不得的。”
“哦。”胡為點點頭,“確實,那小鬼長得挺清秀的。”話是對張則說的,眼神卻朝百景歸瞟了一下。
“哎哎唉,我可不是那個意思。”還不等百景歸做出反映,張則立馬貼緊百景歸,反駁道:“你可別挑唆我和百景歸的關係啊。”
“瞧你那緊張樣。”胡為不削,“景歸啊,你身邊的這家夥,看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
百景歸似笑非笑,終於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身上的張則撕下來,保持距離。再對胡為說:“你最近太閑了?需要靠欺負弱小鬼魂來度日?”
“不是欺負,是逗。”胡為掏了掏口袋,摸出一支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卻沒有點燃,他知道百景歸不喜歡聞到煙味。
張則見到煙,眼睛倒是亮了亮,磨了磨牙,忍了。
“李寺是張則帶回來的,為了護著他還廢了不少力氣。”百景歸不緊不慢道:“總不能白白送給你吧?”
胡為劍眉一揚,“你想要什麼?”
百景歸微笑:“我覺得你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還不錯。”
胡為:“……”
忽地,從清晨就開始慘無人道進行擾民工作的廣播聲戛然而止。
終於中萬惡的廣播體操中掙脫而出的群鬼們立刻作鳥獸狀散開,道行低點的二話不說趕緊往小樓裏鑽。它們不喜歡曬太陽。
夏彤一臉哀怨地朝胡為瞪了瞪,撿起丟在一邊的高跟鞋,穿好走人。熊貓精跟在她背後,麵無表情,隻是黑眼圈似乎比平時更嚴重了。
何清領完操,站立片刻,朝百景歸坐著的方向看去,就見張則死皮賴臉地一直朝著他湊。何清額角明顯暴起一根青筋,他咬了咬牙齒,手握成拳,片刻後,歎氣,苦笑著搖搖頭。何清抬腳,正想邁開步子,就感覺眼角一道身形飛速閃過,衝向張則所在方向。
是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