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需要靜養,你們都不在這裏幹什麼,小王,誰放他們進來的。”劉醫生查房時看見病房裏一大群人就生氣了,尤其是看見小姑娘縮成一團,麵無血色的模樣更是火大。
當醫生久了奇葩事情見得多,尤其是他這裏的患者基本上是活不了幾年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林問問的憐憫和照顧。
林問問在這裏住院住了三年,期間被未婚夫退婚,家破人亡的事情人盡皆知
但她手裏有她外公的股份,這個股份遺囑並不完整,因此那些人隔三差五的就過來氣她,恨不得她早點去死,等他死掉,那些人就能把股份分掉。
劉醫生生氣的板著臉跟護工交代,病人需要靜養,少讓人探望,別什麼人都放進來。
一旁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素麵朝天也足夠漂亮,此刻一點也沒被嚇到,反而是看著劉醫生譏諷出聲:“不是昨天下了病危通知書嗎?怎麼,我們作為她家屬想見她最後一麵還得經過你的允許是吧,什麼時候市醫院的風氣也這麼差了,治療不以患者家屬的意見為主,你一個外人倒是話多。”
她說話的語氣很溫柔,但話裏的意思卻難聽得要死。
“就是,信不信我投訴你,你.......”
陳默的話沒說完,林問問已經忍受不了的將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扔過去:“夠了,劉醫生說話不管用,那我呢,我還沒死呢,我自己花錢看病住單間,就是不想天天見到你們這些吸血鬼,我也不想聽你們逼逼賴賴,話說直接點,這些年我住院的費用你們沒出一分就別說什麼是我的家屬,我爸媽早死了,至於林春,你這個毒蠍一樣的姐姐我可不敢認。”
“你真的瘋了,捐贈協議有三天緩期,你可以撤回,你就算不給我留,也不給林潼留嗎?”
“捐贈合同已經簽了,事情已成定局,我名下的股份全賣給了你們的對家王氏集團,賣的錢一半捐給國家一半捐給山區,除了給我收屍火化的錢,其他的我一分沒留,我媽的嫁妝也都捐給了國博 ,想要可以啊,你有本事就去找政府要,別他媽在這裏煩我,把我別急了我就開個直播,在我死之前把你們幹的破爛事兒全通出去,一群傻逼,門在那邊,快走不送。”
一口氣說太長的話,她有點吃力,但麵上一點不顯,隻是默默咽下去血水。
目光直直的盯著林春,笑了笑。
她這話糙得陳默都真沉默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畢竟。
他記憶中,林問問是柔弱可欺的小白花,他認識她七年,就沒見她說過難聽的話。
而林春直接僵硬住,隨即暴怒,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你憑什麼把媽的嫁妝也捐了,我也是媽的女兒,你個賤人, 明明一周前還好好的說好的我那份會給我,隻要我幫你照顧好林潼,你騙我。”
聲音尖銳得刺耳。
林問問渾身無力,剛剛扔個杯子就已經耗費掉她全身所有力氣。
她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林春,終於看到那張一直以來偽裝得完美無缺的溫柔麵具被徹底撕下,露出其下那副猙獰可怖的麵容。
不知為何,她的心情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愉悅,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是生命即將消逝前的回光返照。
此刻的她,似乎突然之間又擁有了一些力量。
“林潼已經成年,況且他向來與你親近有加。說得再難聽些,他和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憑什麼認為隻要拿捏住他便能將我掌控於股掌之中?別忘了,他成年了,而我對他仁至義盡!”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透著一股子冷漠。
林春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眸色清冷、身形消瘦得幾乎隻剩皮包骨頭的女人,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