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把嘉葉帶回到現實中,他按動按鈕,收起記憶盒子,然後閉上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的確囚禁了哈姆,而且一關就是幾十年,他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既有同情,又有恨。是啊,他也說不清他囚禁他,到底是為了哥哥嘉葉,還是為了自己。再後來,他被調到禦前,受了岩的影響,便開始相信,自己這樣做其實是為了岩。
嘉葉站起身,走到陽台上,不禁在想:“哈姆之所以一直無法掙脫鎖鏈,大概是因為當年被岩傷了元氣,一直沒有痊愈。”
“而我與哈姆之間恐怕有某種聯係,也許就是這個胎記,使我們的靈魂連在了一起,他傷不了我,我也傷不了他。所以,當年他擊中我,反而把他自己震傷了,而每當我想殺他的時候,自己的心口就會劇烈地疼痛……”
“可是為什麼?我想不明白,這個身體裏的靈魂是我的,為什麼會和哈姆有牽連?就算有,也應該是嘉葉哥哥,而不是我。難道,哥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消失?對,是這個胎記!這一定是烙在靈魂上的,當哥抽走他的靈魂時,並沒能揭掉這一塊!就像是從傷口上揭紗布,他揭不掉,因為紗布已經長在傷口上了。”
嘉葉從陽台上走進房間,並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這是一個信號,見映大人這個時候把這個東西送過來,一定是提醒我要當心……家裏那邊恐怕要出什麼事了……”
他越想越覺得心煩,越想越覺得混亂,最後,居然連眼窩和腦仁都漲疼起來。
他對倒夜說:“我們準備回去吧!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
倒夜說:“是,屬下這就下去通知大家作好準備。”
沒一會,赤水卓便匆匆趕來,嘉葉請他進來,笑著說:“過兩天我就準備回去了。”
赤水卓說:“臣是聽說您打算回去了,所以才趕來!怎麼,您不多住些日子了?是不是臣有哪些地方照顧不周?”
“沒有,您照顧得很周到!隻是出來得太久了,而且我們也在您這打攪了兩個多禮拜了,實在不想再給您添麻煩了!”
“您這是哪裏話?您能來,是臣的榮幸啊!”
嘉葉笑,說:“您太客氣了!”
“您真得不多住些日子了?臣本來還準備帶您到周邊去轉轉呢!紫瀑地區的風景,可是咱們血櫻出了名的啊!”
嘉葉說:“這次出來得太倉促了,有點擔心家裏了。下次吧,下次再來,一定多住些日子!”
赤水卓點點頭,說:“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中午吃過飯,嘉葉覺得心神不寧,於是就讓隻蒲大夫開了點藥劑,他按照計量服下後,沒一會便睡著了。結果他作了一個既長又混亂的夢。
他夢到自己穿著仆人的衣服準備往禦書房裏送茶,但令他驚訝的是,他的樣子居然是血櫻集。他很害怕,心想如果這樣走進去,岩不就發現了?但想著想著竟然已經進了屋,他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岩看看他,沒什麼反應,他這才稍稍舒口氣,心想,也許他還沒看出來吧,於是輕聲說:“爸,你的茶。”
岩問:“你家裏最近來了什麼人嗎?”
他嚇了一跳,說:“沒……沒啊。”
“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沒有啊……”他簡直不敢看岩的眼睛,而岩的眼神,分明是在問:“那個哈姆不是被你囚禁了嗎?”
但岩沒有揭穿,而是漫不經心地說:“算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是不會在意的!就像我從來不會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一樣!想做大事的人,就不會被那些瑣事妨礙!你也要好好學學!”
“是……”血櫻集點頭,趕緊退出房間。
情節一轉。他正在逃亡,身後有幾匹快馬緊緊追著他,眼看就要追上了,他卻絆倒了,於是,有人用繩索套住他,把他拖了回去。
他被關在一間小黑屋裏,十分恐怖,他嚇得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時,岩拎著鞭子走進來,那氣勢簡直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