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1 / 2)

這兩天,王的軍隊正陸續向紫瀑地區集結,並在那裏待命。

大軍壓境,霧嶺澗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甚至毀掉橋梁和公路,斷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係。可是哪能真得與世隔絕,那畢竟是一大片區域,而不是真空包裝的保鮮盒,依山傍水,哪可能完全分隔?

不說別的,就說從上遊流入的水源,就不能截斷,不然連正常的生活都無法保證。可是偏偏這兩天,霧嶺澗內的河流開始枯竭,有些地方已經露出幹涸的河床,於是“外麵把水源控製住”的流言被傳得沸沸揚揚。

這一斷水,居民們就慌了,雖然還有水井和供水塔,但還是不能滿足所有需求,不安的情緒在霧嶺澗上空遍布開來。

在霧嶺澗的西邊,有個叫山桌城的小鎮子,坐落在山桌山東麵,因為距離紫瀑很近,所以為保險起見而駐紮了大批守軍,不僅如此,還有大批霧嶺澗的軍隊正往這裏趕來。因此,原先不到五百人的小村子,現在卻聚滿了人。

鐵矛和他手下的那十幾個人現在就在這裏,他們所在的營隊叫十五團,軍官是個叫滑澗的晶族人,但總將軍卻是白的三兒子九南蟻。

這兩天,因為附近流經入境的活水都已經枯竭,所以為解決部隊用水問題,便開始築井。軍隊裏的用水量很大,光是成百上千的牲口,每天就要消耗很多水。

軍官滑澗安排人挖井修渠,這是眼下最方便簡潔的辦法。鐵矛帶著自己的手下,幹得熱火朝天,不到一天就修好了兩口深井,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地上修了幾條大水渠,高一點的水渠供人員使用,貼著地麵的那條則讓牲口飲用。

滑澗很高興,覺得自己沒看錯人,而這個叫鐵矛的小夥子的確是個非常能幹的年輕人。

水流不斷被機器抽上來,排進水渠,大家看到水,都非常高興,有人當即用器皿舀了些出來,連喝帶衝涼,真是再沒有那麼痛快了。

第二天一大早,軍營裏照常生火做飯,炊事班的人到水渠旁打水煮粥。鐵矛等人圍坐在自己的營帳外,邊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挖井時的趣事,邊喝著用井水煮的熱湯。

一個士兵得意地說:“他們還想斷我們的水?作夢!”

鐵矛笑,說:“哪是那好斷的?哪個地區沒個地下水什麼的?還有城市裏的那些水塔,附近的儲水係統,不都還在嗎?渴不著!”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他下意識地湊到湯前聞了聞,皺著眉說:“這湯是不是?哎喲!”

鐵矛吸著腮幫子,疼得直咬牙,“哎喲!哎喲!怎麼這麼疼啊!我得去上趟廁所去!”說著扔下湯碗,捂著肚子就往廁所跑。

與此同時,和鐵矛同坐的幾個人,也紛紛捂著肚子。頃刻間,但凡喝了湯或喝了井水的人,都開始往廁所跑,有的憋不住,幹脆就在帳篷外麵就地解決了。而軍營裏則像是被傳染了瘟疫一樣,很多人都開始鬧肚子。

有人抱怨說湯不新鮮,弄得炊事班還納悶呢,負責打飯的士兵說:“沒啊!那不是一早才熬的湯,打水的時候你們不都也看到了嗎?”

軍官滑澗聞訊趕來,先向炊事班質問一番,而後又到水井旁看了看。沒一會,軍醫趕來了,對水質進行檢查,發現裏麵含有大量的瀉藥,並且井水已經完全被汙染了。

與此同時,有人來報告說,營地裏的多處營區都出現腹瀉現象,而且牲口也開始出現腿軟,口吐白沫的情況。

滑澗聽了,氣得大罵,一邊命人上報,一邊下令徹查下藥之人。一時間,營地裏亂哄哄的,喝了水的人一個個臉色鐵青,而沒喝的人則口渴難耐,又想喝又沒得喝,隻能舔嘴唇咽唾沫。

有人私底下議論,說:“昨天喝著不還好好的嗎?咋過了一夜就被人下藥了?”於是,營地裏混進奸細的消息不脛而走。

其實,水裏下藥的情況不止是山桌城營地,在霧嶺澗內的很多營地,也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所以一時間,軍心渙散,草木皆兵,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霧嶺澗外大兵壓境,大隊大隊的人馬就在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黑壓壓的一片幾乎看不到頭,更是不寒而栗。

而在霧嶺澗的核心地區,也就是總督府及各官僚機構所在的城區,情況同樣令人堪憂。城裏的飲用水竟在一夜之間全部受到汙染,無論是井水還是直通住家的自來水,都無一幸免。所以,腹瀉正像瘟疫一樣快速蔓延。

山桌城營地的長官滑澗,命人升起數盞懸燈,為的是抵禦法術和火器的攻擊。鐵矛及幾名士兵咬著牙在那拴掛懸燈,他們已經被折騰了一天了,肚子裏空空如也,但還是時不時腹痛,而且因為肚子裏早就沒東西了,所以疼起來才更要命。正如鐵矛自己說的那樣——好汗也架不住三泡稀。所以,他們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

在核心城區內,幾乎每家都有腹瀉的病人。醫院的所有病床都已經滿員了,止瀉藥早就搶購一空,大夫們忙得不可開交,就連護士也被拉去幫著醫治。他們從一家到另一家,有時候甚至發生幾家爭搶同一名醫護人員的現象,平日和睦的鄰裏,這會也顧不上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