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夏天,太陽還是很毒的,曬得人受不了。
教官們聲嘶力竭地呼喝著,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隊伍裏總是有那麼一兩個個性分子他就是站不好。教官們也很無奈,這裏不是部隊,這群孩子也不是自己手下的兵。要是在部隊裏,站個軍姿站成這爺爺奶奶樣,班排長的大耳刮子老早扇到臉上去了,估計還得加上一記無影腳。可這裏不行,這是學校,一個手指頭碰了學生的一根頭發,遇到個膽小的學生頂多就是跟老師溝通一下,要是遇到個暴脾氣的,兩句話還沒說完拳頭已經給到臉上了。
“站個軍姿有那麼難嘛!”大禿子在方隊麵前手舞足蹈地叫喚著。他是這次的軍訓負責人,別看隻是個士官,據傳說是來自偵察營的,一個人放到四五個是小菜一碟。
“都不給我好好站是吧,再給我多站一個小時!我就不信你們站不好,什麼時候站好什麼時候吃飯!”大禿子撂下這句話轉身走了,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學生們。
我站在方隊旁邊,看著那群麵麵相覷的學生,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現在並沒有站在他們中間去受那份罪,但是我很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因為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動不動就是多站幾個小時。今年我們大二了,解放了,輪到這幫新生們受苦了。
教官看著我邁著四方步走到方隊前麵,很自覺地就站到一旁去了。誰說當兵的沒腦子?這幫教官我看都挺聰明的,知道我是這個班的助理導員,導員老師不在我就是老大,所以也沒說什麼。我看著一個個汗流浹背的學生們,心裏也感到有點於心不忍,真不知道教官是怎麼想的,真就狠得下來心。
“幹嘛呢?”五班的助導王劍拎著個可樂瓶子晃悠過來。我們倆都是學生會的副主席,又同樣是08級的助理導員,他可是比我悠閑的多。天天拎著瓶冰鎮飲料就滿處亂轉,還美其名曰檢查各班情況,至於為什麼檢查到某女生身邊去了我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可不行,也許是性格的原因,幾乎每天我都呆在我帶的二班那一畝三分地,偶爾才會跟著他去轉班。
“呆著唄,我能幹嗎?”我聳聳肩,“您又過來檢查工作了?”
“滾!”他遞過來一根煙,我們倆坐在便道上旁若無人的抽了起來,教官往這兒看了看也沒吱聲。“走嗎,出去吃飯去。”
我看看手機,是快到吃飯點了。叫上另一個死黨二衛,幾個人就大搖大擺地出了學校門到胡來飯店吃飯。胡來飯店本名是湖南飯店,有的南方學生發音不標準,就叫成了胡來飯店,久而久之大家就都這麼叫了。
要了三份蓋飯和三瓶冰鎮啤酒,幾個人坐在那開始大快朵頤。學校還沒下課,自然不會有學生出來吃飯,再說學校是封閉的,也沒有幾個學生能出來,整個小飯館裏麵就我們三個人和另外一桌在那吃飯。
“哎,你們聽說了麼,好像重慶那邊最近出現了好幾次黑社會火拚。”二衛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說,“據說軍隊都去了。”
“我聽說了。”王劍夾了口菜,“不過網上有人說不隻是火拚那麼簡單,有的論壇發出了網友的圖片,那屍體可惡心了。”
“不是火拚還能是什麼?難道鬧鬼啊!”二衛小小的鄙視了他一下,“要是真鬧鬼也好了,找個漂亮點的女鬼,我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恩。你下半輩子還有沒有都是一碼事呢。”我在旁邊敲著鏟子,“小心女鬼整死你。”
酒足飯飽,二衛提議去上網。我們三個都是標準的好好網民,所以這個極其上進的提議得到了我們的一致同意。刷了卡開了機,兩個人開始坐那打遊戲,一邊打還一邊大呼小叫的,整的我隻好帶著耳麥把音樂開到最大聲。
忽然想起了剛才的話題,我打開百度搜索重慶黑社會火拚事件。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官方新聞中,提到的都是重慶發生數起大規模黑社會火拚,傷亡數百人;但是在各個論壇裏麵看到的圖片,卻讓我懷疑起新聞的真實性。
有很多圖片是重慶的網友現場拍攝的,甚至還有小段的視頻。案發現場滿地的鮮血,殘肢斷臂到處都是,什麼掛在欄杆上的一條大腿,飛進商店裏的半個身子,惡心的我幾乎想把中午飯都吐出來,沒準還得捎帶點膽汁。
圖片我是除了惡心之外沒看出別的什麼來,但是幾個視頻呢,我倒是看出了幾個疑點。第一是視頻裏出現的黑社會成員清一色的兩手空空,雖然國內槍支管理比較嚴格,火器不好搞,冷兵器總該有吧。你冷兵器沒有,打群架總要在地上搞塊板磚什麼的吧。這倒好,一群黑社會分子大半夜的聚到一起比劃拳腳功夫,是腦子有病還是都以為自己是霍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