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過後,山菊無奈把自己身上多處長肌瘤的事情說給了家人。山菊的大姐一看嚇壞了,方鵬也驚呆了,他臉唰一下子蒼白了!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啥時候長這麼多的瘤子,你咋不說呢?”
站在一邊的大姐衝方鵬吼起來:“你也不知道?你倆這是咋回事?還像夫妻嗎?”
方鵬很慚愧地說:“我沒注意,她也沒說過。”
山菊大姐氣哼哼地白冷著方鵬..
山菊在一旁忙說:“沒大礙,它也不疼不癢,是我自己不想讓你們知道。”
當天方鵬就陪著山菊又去了農墾局醫院,山菊的主治醫生看到她身上多處長肌瘤也震驚了!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詢問:“這肌瘤長有多長時間了?”
“兩年了。”山菊說。
醫生批評起來:“你們也太麻皮大意了,兩年就這麼不看醫生?你這當丈夫也真夠勁?”方鵬大紅個臉,蔫頭巴腦地站在一邊。
醫生馬上就讓山菊做病理檢查,病理結果要一周才出來。聽醫生這麼一說,山菊也害怕了,臉色蠟白。命運再一次摧殘著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
六月是黑土地人工除草與農藥滅草的大忙季節。方鵬種植這五百畝土地是全家人所有的希望。必須抓緊農時,起早貪晚地勞作才行,種過農田的人才會真正體會到,“粒粒皆辛苦”的滋味。想雇幾個勞力,但又沒有多餘的資金,隻得方鵬和幾個家人起早貪晚地忙碌。山菊帶著虛弱的身體清晨四點鍾就得起床為方鵬做飯,還要備一份中午在地裏吃的幹糧。沒辦法,山菊忙乎完早上這一堆事情,也到了上班的時間。方鵬開著四輪車突突的也下地走了。五百畝的農田已經投資了幾萬元生產資料,還借了一萬多元的外債。必須借天時,人勤和科學的管理才能豐產豐收。走到這一步,夫妻二人的壓力很大,可人活一口氣呀!剛強的山菊毅然偕同丈夫趟過人生艱難的歲月。
一周後,山菊的病理報告出來了,是良性肌瘤。這讓心裏緊張的山菊鬆了一口氣。但醫生明確告知,她無法確診是纖維瘤還是多發性神經瘤,必須盡快到更有權威的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否則繼續發展下去對人的身體會造成很大傷害,甚至有不可預知的後果。山菊聽了醫生的闡述,明白了這種肌瘤暫時對生命沒有太大的危險,但這種疾病也很難纏,山菊鬆了一口氣,又非常沮喪。甲狀腺疾病剛剛穩定,新的疾病又纏上身,可這的的確確讓自己攤上了,自己必須要去麵對,山菊決定不能再讓方鵬跟著跑來跑去了,不能誤了幾百畝農田的農時管理,這是一家人生活的支柱呀!如果幹賠了幹砸了,那是不可想象的損失。所以山菊毅然決定自己請假去省城看病,無論什麼樣的結果都要咬牙承受,讓方鵬安心在家管理幾百畝農田。傍晚方鵬到家後,山菊一五一十地把醫生的診斷與建議說給了丈夫。方鵬立即決定說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建議直接去北京看病。當時方鵬就用家裏剛安裝的電話與他表哥聯係上了,他表哥爽快地答應幫忙帶山菊找專家瞧病。方鵬要陪她一起去看病,山菊堅持自己去。季節不會等人的,千萬不能誤了農時。就這樣兩天後山菊又向學校請了假,帶著兩千元錢準備去北京看病。當時從縣城到省城隻有慢車,山菊為了省點錢隻買了一張硬座火車票。傍晚五點多鍾的火車,到第二天十一點多才到省城哈爾濱,再買票換乘火車去北京。體弱多病的山菊下火車後,兩隻腳已經腫的像氣蛤蟆似得,木戈登的難受。如果再繼續坐三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到北京,身體恐怕會受不了,到北京後豈不更糟糕,出門在外不比在家,盡量少麻煩親屬。山菊摸摸自己縫在褲衩裏有限的錢,開始排隊想買一張臥鋪車票。進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家擁擁擠擠排起了長隊,山菊背著行囊排了一陣隊,身體開始吃不消了,她不得不放下背包蹲一邊歇會。天熱人又多,山菊覺得悶得很,一根冰棍吃下後才舒坦了一點。她又繼續排隊買票,又過了半個時辰總算買到了一張臥鋪票。馬上又開始驗票上車,擁擠中山菊稀裏糊塗上了火車,當她找到自己的鋪位時,不由自主地倒在了臥鋪上。附近的幾個乘客嚇了一跳,山菊對麵的一位中年男子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說:“大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