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樓主麵容扭曲得不成人形,表情苦澀到了極致,仿佛吃了世間最苦的黃連。叫人?他心裏自然明白,自己確實還能傳喚醉仙樓中的其他高手前來助陣。可瞧瞧眼前這劍拔弩張、生死一線的架勢,叫來之人恐怕也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白白送死啊!可要是不叫,這神秘女子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必定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他,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這一回,醉仙樓算是徹底在陰溝裏翻了船,栽了個天大的跟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之中。
寒樓主滿心都是憤懣與懊悔,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他忍不住狠狠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林小二,心中暗自破口大罵:媽的,你這小子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背後無人嗎?這便是你所謂的無人?你若早坦誠相告,說自己背後有一位劍皇級別的絕世強者撐腰,我又怎會豬油蒙了心,愚蠢到去主動招惹你,給自己和醉仙樓招來這滅頂之災?
至於林小二,此刻亦是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驚得六神無主,滿心茫然,不知所措。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深知這神秘女子絕非尋常之輩,從一開始便感覺到她實力定然極為強大。可他絞盡腦汁,也未曾料到她竟強大到如此令人咋舌、超乎想象的地步!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神秘女子竟然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現身出手相助!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夢境,讓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雖說神秘女子及時出麵解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林小二卻不知為何,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如芒在背。他敏銳地發覺自己體內的界獄塔似乎有些不對勁,仿佛那些被囚禁關押在其中的可怕存在,正蠢蠢欲動,即將衝破塔的禁錮,破塔而出一般!
這念頭剛一冒頭,他便驚出一身冷汗,後背發涼,仿佛有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著他,讓他不寒而栗。
就在此時,一位灰袍老者仿若憑空出現,又如鬼魅般悄然現身於雲船之上。
又有人來了!
林小二下意識地急忙望向那灰袍老者,隻見老者麵容蒼老,白發蒼蒼,長須垂胸,一襲灰袍隨風飄動,頗具幾分仙風道骨的超凡氣質,讓人不敢小覷。
灰袍老者仿若對周圍那混亂不堪、血腥恐怖的場景視若無睹,他的目光徑直越過眾人,穩穩地落在神秘女子身上,而後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態度恭敬有加,開口說道:“在下乃醉仙樓三樓主,今日有幸拜見劍仙前輩!久聞劍仙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劍仙!此等尊崇無比的稱謂一出,眾人心中皆是一凜,對神秘女子的敬畏之情瞬間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又增添了幾分。
聞言,一旁的寒樓主雙眼猛地圓睜,眼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劍仙?
這天地之間能有幾位劍仙?確切地說,在這廣袤無垠的青蒼界之中,又究竟有幾位劍仙存世?
反正整個青州之地,有史以來從未出現過一位劍仙!
神秘女子淡然開口道:“你倒還算是不錯,能修煉到這般程度,勉強有資格接我一劍!”
言罷,她身旁懸浮的劍微微顫動,似在呼應主人的話語,劍鳴之聲隱隱傳來,令人心顫。
而此時,老者趕忙說道:“前輩息怒,前輩之實力已然超脫這青州的範疇,晚輩自是有自知之明,不敢接前輩這一劍!況且,以前輩的實力與尊貴身份,想來也不會與我等這些小輩斤斤計較,為難我們吧!”
顯然,這話中的深意便是委婉地表明,我自知不是您的對手,您可莫要以大欺小,恃強淩弱。
“為難?”神秘女子輕輕一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冷意,“你醉仙樓之前妄圖將我這……嗯,就是不遠處那小家夥的屍體吊在這船頭上,還大放厥詞,聲稱這青州之內,沒有你醉仙樓不敢招惹的勢力,你醉仙樓便是要仗勢欺人!好大的口氣,當真是狂妄至極!”
老者聽聞,明智地選擇了沉默,沒有絲毫辯解之意。因為在這等絕世強者麵前強詞奪理,無疑是自尋死路,隻會加速死亡的降臨。
他目光一轉,看向不遠處的林小二,接著,緩緩走到林小二麵前,深深彎腰行禮,態度極為恭敬:“這位小友,我醉仙樓之前諸多冒犯之處,還望小友大人大量,海涵饒恕!”
林小二心中明白,人家這般致歉,全然是看在神秘女子的麵子上,當下他也不敢托大,擺架子。不過,他同樣沒有輕易開口說話,畢竟在這種複雜微妙的局勢下,保持沉默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老者轉頭瞥了一眼那寒樓主,寒樓主剛要張嘴說話,老者右手猛地一揮,一股雄渾強大的力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瞬間將寒樓主籠罩其中。
轟!
僅僅一瞬間,寒樓主的身軀便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之下,直接化為了齏粉,消散於天地之間,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仿佛他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一般。
老者轉身,對著神秘女子再次微微行禮,姿態愈發謙卑:“還請前輩息怒,莫要再與我等計較。”
神秘女子並未言語,隻是玉手輕輕一招,那柄懸浮於空的水劍仿若受到召喚,突然飛下雲船,直直落入那條已然幹枯的大河之中。水劍觸地的瞬間……
轟!
奇跡發生,之前幹涸見底的大河竟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河水奔騰洶湧,滔滔不絕。不僅如此,大河內原本的生靈竟然都安然無恙地存在著,魚兒在水中歡快遊動,水草隨波搖曳,一切都好似從未被破壞過。
目睹這一幕,老者的眼瞳急劇收縮,心中的震撼之情如洶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無以複加。
而神秘女子的身影則漸漸變得虛幻起來,仿若一縷輕煙,在微風中緩緩飄散。很快,她便徹底消失在了場中幾人的視線之中。就在她徹底消失的那一刹那,她的聲音再次如洪鍾大呂般在場中響起,回蕩不絕:
“醉仙樓若是心中不服,盡管前來報複,來多少人都無所謂,我自無敵於天下,你們大可隨意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