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女孩,一個還未滿十六的姑娘!
陸修抱緊她,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說道:“別怕,有我!”
易彬的軍隊已經浩浩蕩蕩的從塞外返程,漫天黃沙,錚錚鐵響。
“彬帥,戰士們已經連續走了兩天兩夜,休息一下吧,離部落還有半天的腳程。”
都兩天了!易彬竟然忘記走了這麼久。
他抬頭看著太陽,已經午時了。
“那就暫且在這裏紮營兩個時辰。”
“是!”
還有半天,靜兒,等我半天!
陸修看著懷裏的易靜,思索半天,“我去和平陽王說!”
喝了陸修熬的藥身體已經不那麼虛弱,易靜抬起頭,神智漸漸清晰,想要掙紮出他的懷抱,可是自己的身體就是不動。
自己排斥他嗎?可是他的懷抱好踏實,怎麼會排斥?
以前的時候易靜也有過這樣的情景,可是林筱冉卻沒有過。
她和王晨是她的初戀,她以為每個人的懷抱都像王晨那樣,沒有一點溫暖和踏實。
可是眼前的男子卻給了他一個踏踏實實懷抱。
每個人的懷抱都是不同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來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她半天不說話,陸修將她放下,就要向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平陽王。”
“沒用的,這是大汗的意思。”易靜的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是啊,大汗!在這個時代,大汗就是天!掌控著別人的命!
“那我去找大汗!”
“大汗?我這個家人都沒見過幾次,你一個醫者要去見大汗?”
“那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嫁入中原!”陸修眼裏閃著光大聲說道。
“等彬哥回來再說。”
“易彬,又是易彬!你隻知道他是你彬哥,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大汗的長子!易家部落的繼承人!”陸修額頭上沁著汗珠,生氣的說道。
“你的傷就是他弄得吧。”陸修神色恢複平靜,懶懶的問道。
“不是。”易靜已經恢複了冷冰冰,倒讓陸修摸不準哪個才是自己認識的靜兒。
屋內猶如一潭死水,壓的人喘不過氣。
緩緩,她又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射上的,和彬哥無關。”
“倘若不是他要帶你去,你又怎麼會受傷?我不是嫉妒你對他好,我是怕你成為王室家族的犧牲品!”
陸修雙眉緊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指緊緊蜷縮,雙目瞪著易靜。
窗外柳葉正隨風擺拂,征兆著屋內漂浮不定的思緒。
是啊,何嚐不是,我的傷難道不是易彬造成的嗎?我隻是一個王爺的女兒,哪裏鬥得過堂堂大汗。
隻是彬哥,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易靜呆呆的坐著,思緒被心痛拉回了身體主人的五年前,那時候,易靜還不知道她和易彬的身份差距。
“彬哥,聽阿瑪說你和我不一樣?我又不缺胳膊少腿兒,怎麼就和你不一樣?”易靜張大兩個杏核般的大眼睛抬起頭望著坐在旁邊的易彬。
“不一樣?沒有什麼不一樣啊,隻是我從來不叫我阿瑪叫阿瑪,隻叫大汗,和你們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那彬哥,你說大汗有那麼多妃子,她們都是你的母妃嗎?”
“不是!我的親人隻有大汗和你!”易彬黝黑的皮膚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那麼迷人,說出的這句話讓易靜心頭一暖。
“那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永遠不分開好不好?”易靜那烏黑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期盼,手指交纏,倒有些窘態。
易彬一把拉過她的手,深沉的說道:“靜兒,我喜歡你!“
“喜歡?喜歡是什麼啊?“
床上易靜的思緒像一條突然澆滅的火苗,慢慢湮滅,隻有身體主人最後的一句話留在腦海。
“喜歡?喜歡是什麼啊?“
而此時的陸修看著發呆的易靜,緩緩歎口氣道:“你又在想什麼?我知道我隻是一個醫者,不能幫你做什麼,但是靜兒,我真的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麼,哪怕是把你交給另一個人,我都不在乎!隻是靜兒我真的喜歡你!“
易靜心底亂成一團麻,她問道:“陸修,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你說什麼?喜歡?”陸修驚訝的張大嘴,靜兒一向給自己一副生人勿進的態度,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之間由一個女將軍轉變為一個小鳥依人,這樣的轉變不都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嗎?為什麼此時此刻卻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