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酒樓包廂裏,歡笑聲一片。請來的歌姬哥哥姿色出眾,才藝更是遠超他人,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曼妙的舞姿竟引得紋兒看的出了神,連因開心過度而忘乎所以的綠緣攬住了她的肩都沒有察覺。今日是元宵佳節,再過一會兒日落之後就可以逛夜市看漂亮的花燈了,從前在家裏我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此刻望著街上,心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有人從後麵輕輕抱住了我,就覺得腦袋一涼,我嚇了一跳,急忙去推他的手臂。但那手指竟比我的還要纖細,回頭看去,原來是喬妤,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怎麼樣?嚇到了吧?“她鬆開我,靠在欄杆上看我,“從前每次來酒樓你也總是站在酒樓向下張望的。”
“我其實挺喜歡聽一聽曲子什麼的,隻是……“
“呆在這裏有點心煩,是吧?“
“嗯。“我點頭,眼前的女子形容溫婉優雅,在她麵前總是覺得自己相形見絀。
“那我們就下去到外麵走走吧,跟從前一樣。“
……
“還記得這裏嗎?“幽深的巷子裏,一群人正在一片地上忙活著搬運東西砌牆修建房屋,旁邊堆著原來建築的殘骸,拆下來的磚瓦上布著黑灰,殘損的木頭上很明顯被燒過的痕跡。
“這座宅子,我當然記得。“何止是記得,我能回想起當時它被火燒時的場麵,我和另一個人一起跳進院子裏,到處找著被火困在屋子裏未死的血族,又是那個男人,我記憶中叫做影的人,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還不錯,你還記得。你和辰還是在這裏完婚的呢!“
“是嗎?“我撓了撓頭,沒有自己作為新娘子坐在轎子裏的記憶。
“茵兒,不管你記不記得,曾經和現在他都是你的丈夫,也不要總是逃避。“
我明白喬妤的意思,我對辰的態度有些冷漠了,甚至是有多少刻意的躲閃,這些日子,我從未主動與他說過話,也不願意靠近他,但是不這樣我應該怎麼做呢?和他雙宿雙飛,努力帶著笑臉討好他然後做他溫柔賢惠的妻子嗎?我如何能做得到?我現在連活著都覺得無趣,在我看來任何人包括他都並不比陌生人更讓我覺得親近多少。
“我知道了。“
……
街上看花燈的人有些多,從中擠來擠去的,一回頭不見了同行的紋兒的蹤影,回去找了一圈還是沒見到人,便不再找她自顧自的繼續走了,反正一會兒都是要回去的,她又不是普通女孩兒也不會出什麼事。
“哎喲,對不起!“一個人撞到了我,我的帽子從頭上掉落,那人急忙俯下身子伸手去撿。
“我自己撿吧。“我也蹲下身去,身前的人原本就要碰到帽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很奇怪的感覺,我抬起頭看他,那一臉僵硬的表情讓我瞬時明白了原因出在哪裏,他看到我的眼睛了,紋兒說我的眼睛很特別,在黑暗處會發出青白色的光芒,一時間我慌了神,抓起帽子捂在頭上鑽進了擁擠的人群中匆匆逃走。
“怎麼了?“一隻手突然不知從何處伸出,抓住匆忙在人群中竄逃的我。“為什麼要跑?”
“被發現了,我被發現了……“回頭看去,綠緣的表情像是見了怪物一樣的不可思議。
“什麼被發現了?“
“有人看到我的眼睛了,他一定知道我不是正常人了……“
“哦,什麼人?“
“他的衣裝打扮好像是個商人,我沒有看清。“
“噢,別緊張,隻是普通人看到沒什麼問題的,倒是你,好歹也是血族的人,這樣被嚇的像小老鼠一樣,驚慌失措的在街上竄來竄去,怎麼說得過去呢?“
“啊,我一時有些慌了……“我理了理情緒,說的也對,該慌得應該是那個人,他都沒有嚇得跑開,我為什麼要這麼慌著躲閃?
但是那個人又出現了,當我離開綠緣又進入到賞燈的人群中,在一群孩子駐足的地方看那盞形狀奇特裝飾也很特別的巨大彩燈之時,他突然出現在了我麵前,帶著嘴角一抹奇怪的笑。
“呃!“我嚇了一跳,他是從何處過來的?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