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遠處的森林裏,黑色的豹子壓低重心,鋒利的爪子緩緩出鞘,身體像弓一樣張開,開始追擊獵物。不過,果然還是很想念那隻雪色的豹子呐,墨淵咬著獵物的脖子呼哧呼哧的喘勻了氣,鬆開口,邊給自己舔毛邊想念起雪清源來,暖暖的舌頭和軟軟溫溫的身體,真是舔一輩子都不夠啊。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墨淵已經兩天沒見到雪清源了,吃晚飯時,兩個弟弟墨風和墨鈴想做點什麼改變一下滿屋子的低氣壓,卻選了錯誤的話題。
“……也就是說,這兩天小白他在王強家玩得很高興嘍?”墨淵聽了弟弟們的八卦後,淡然的停止了咀嚼,得出了結論。
墨鈴驚訝的脫口而出:“小白?!”接下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被風嗆了回去,墨鈴低下頭不停的咳嗽,墨風也急忙幫弟弟拍背。而造成這一切的墨淵,早就徑直出門了。
風鈴兩人看著還剩一半的飯菜,相對做了個鬼臉,剩飯剩菜什麼的,讓赤火那個吃貨打掃好了!不過,“哥哥還真是好認真呐,萬一,萬一雪清源又不愛哥哥了怎麼辦?”墨鈴從皂角水裏拿出來樹膠盤子,用清水衝衝,再用鹿絨抹布抹一遍。
正在擺放碗筷的墨風動作一頓,語氣平淡的說:“那是雪清源眼光太差。哥哥不被傷到就好。”一時一室寂靜,但是墨風墨鈴兩隻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狠厲。狼族的人,最是護短了。
至於赤火美美的過來打掃剩菜剩飯,又為了心上人,以烈焰鷂鷹家族的榮譽起誓,一定全力監視未開化雌子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勾走了雪清源的心等等事情。都是墨淵即使知道了也不會關心的小舉動。
墨淵在夜裏化成黑豹,皮毛感受著風的軌跡,幽藍的眼睛眯著,眼前的景象在飛快倒退,可是心髒卻像很久沒奔跑過了,砰砰,砰砰,將血液從胸口壓到全身各處,有種漲漲的疼痛感。
頂多赤火那家夥吃了一碗飯的工夫,墨淵就看到了王強家的小院,和更裏麵明亮的燈火。他化成半獸人形態,尾巴自然而然纏在腰上,一個撲躍跨過院牆,又迅速把尾巴揚起,保持平衡輕巧落地。貓科動物的掌墊使得他像幽靈一樣沒發出任何明顯的聲音,連雪清源的耳朵動了動之後,也認為是片葉子回歸了大地。
“清源,今天你挖地累了嗎?我幫你揉揉後背?”“肩膀?你是想說肩膀吧,這麼發音,a-t…”墨淵聽見一個軟糯的聲音叫著清源,又聽見雪清源柔和的笑意。他麵朝屋子站著,靜靜,靜靜的,心髒的跳動聲緩慢極了。
眼睛裏倒映著燈火,和燈火中那兩個模糊的人影,像幽藍的湖水中有火焰跳動,不感到熾熱,但灼痛感卻一點點彌漫開來。
那天晚上,住在離森林很近的人聽到了一種聲音,似虎嘯像豹吼,卻拖成了狼嚎的調子,時斷時續,悠悠長長的,讓人把心底裏能讓鼻頭發酸的東西,全又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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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淵沒去打獵。他隻是打著哈欠跟兩個弟弟說:“我可能要失戀了。我是去表白呢?還是等著被表白呢?”
“當然是後者啦!”弟弟們對視一眼,一家人眼裏閃著同樣狡黠的光。墨淵勾起了嘴角,“你們出點力也好。”就又打著哈欠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