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顆閃亮的流星劃過天際,在空中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姐姐快看,流星!”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興奮地喊著。她大約七歲,眼裏滿是純真。
“小蘭快許願!傳說隻要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會實現。”她的姐姐,一個十三歲的少女,滿頭的秀發披在肩上,眼神裏帶著幾分慈愛。
“真的嗎?那小蘭要永遠和姐姐在一起!”小女孩看著她的姐姐,幸福的笑了。
月亮很圓很圓,在一片璀璨的星河裏灑下柔和的微光,照耀著這個靜謐的小山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越來越大,樹樁上盤曲嶙峋的枯藤就像有了生命似的,張開章魚觸手般的魔爪像她們撲來!
姐姐似乎注意到了不對勁兒,連忙推開她:“小蘭快跑!”一條藤蔓迅速纏住姐姐的小腿,怎麼蹭也蹭不開。
“姐姐,你怎麼了?”她關切地跑過來。
“走啊!別管姐姐!”不料姐姐再次將她推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藤蔓越來越多,姐姐的腳上、腿上、腰上、胳膊、手腕……幾乎都纏滿了藤蔓,動彈不得。
“姐姐,你也走呀!姐姐不要丟下小蘭一個人!”小女孩哭喊道,“壞藤蔓,快走開!不要傷害姐姐!”
“走!”姐姐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她,一張臉被藤蔓勒得慘白,幾乎喘不過氣來。
“姐姐!”
忽然間,姐姐就離奇的被藤蔓帶走了,四周又恢複了平靜。“姐姐……”她哭著,尋找著,雙手不停地翻著泥土,撥弄著草叢。哭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掉眼淚。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依舊眨著眼睛,涼颼颼的山風呼嘯,天地間恍若隻剩她一人。
“姐姐!”千若蘭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淚水、汗水濕透了枕巾。夢中的畫麵反反複複,如此清晰,如此真切,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幾年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姐姐。夢境多種多樣:藤蔓、石坑、洪水……,可是夢裏的結局都隻有一個:姐姐走了。
“姐姐……”她喃喃道,隨即又低聲地哭起來。表麵上她心如堅冰,可她終究也是個孩子,她也有最脆弱的一麵。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恐怕是她這輩子最難忘的了。
“姐姐,你答應不離開小蘭的……怎麼可以食言……”苦澀的淚水劃過麵頰,“都怪小蘭不夠強大,小蘭沒有保護好姐姐……姐姐,你現在在哪兒?小蘭好孤單……”
淚水間,她似乎聽到姐姐的聲音:“小蘭,忘了姐姐,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