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致,反抗軍部的拘捕已是重罪,更妄論擊傷軍部的人。這些生活在邊荒小鎮的居民們,本來一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情形。
於是連原本一直感激著梵的侍女,此時也選擇了遠遠的避開了他,“我,我不認識他。”她急忙將她手裏的帝國錢幣扔在地上,以期能與梵徹底撇開關係,擺脫可能的株連。
梵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表情無悲無喜,當人們已經習慣壓迫的時候,反抗才是一種另類。或許侍女的做法有些令人心寒,然而這才是真實的末世,
“改造人?”穆罕忽而低沉的說道。迪麗兒的表情也開始肅穆,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名改造人,那麼眼下之事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沒有任何身份標示的改造人,除了來自其他組織以外,不存在另一種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梵的命運隻能是被拘捕處死。
帝國可不是閻羅,他們謹防間諜,也憎恨逃兵。
不過他們很快就得到了結果,“大,大人,他不是改造人,我沒有捕捉到任何能量流動的脈衝。”最初的那名被差點打斷頸骨的戰士斷斷續續的說道。
“一點都沒有?”
“沒有。”
“你確定?”
“大人,我確定。”
這下倒是輪到穆罕有些吃驚了,如果這奇醜無比的家夥真的隻是普通人,那麼他能擊敗自己的部下又該怎麼解釋?
難道貴為帝國勳爵的他,手下的精英戰力還敵不過一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
先不論穆罕那變化莫測的表情,迪麗兒在得到結果之後顯然鬆了口氣,至於她為什麼會下意識這樣的原因,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在穆罕終於決定親自出手的時候,破敗酒吧的大門,吱呀著輕輕被打開,一個略顯單薄的旅人,靜靜的走了進來。
肌若凝霜,發如雪,黛眉宛月,瞳似畫。雪白的半長秀發隨性的隨風擺動,那雙極其靈動的黑色瞳孔,在精致的黛眉襯托下,像是有水波泛出。一身簡簡單單的粗麻衣物,卻襯出她幾分森林精靈般的清新脫俗。
而此時那雙如墨的黑瞳,像是被水滴打破沉寂的深潭,正蕩漾著層層奪目的漣漪。當眾人循著這雙無暇的瞳眸向下望去的時候,一層薄紗卻掩住了她大半的麵目。眾人不禁扼守歎息,就好像是正在聚精會神欣賞著著一副慢慢打開的瑰麗畫卷,到頭來卻愕然發現隻不過是幅殘卷。
這精靈般的少女自然不會在乎眾人種種垂目,因為她深邃的瞳孔之中,隻能裝得下一人。
啪。
少女向前踏出一步,背對著邊荒暈黃陽光,竟真的給人以畫卷裏走出的不真實感。
所有人的視線都瞬間集中在她身上,像是被磁石吸引的磁鐵,就連迪麗兒也是一樣,雖然她也是女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若隻論這清新的氣質,自己確實沒有和這一頭雪發少女相提並論的資格。
當然,有一個人依舊是例外的。
梵也在看著這突然而至的少女,隻不過他並非是眾人那副沉醉而欣賞的樣子,反而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眼神肅穆全無半點鬆懈。
這並非他的真實本意,隻不過是身體自行作出的本能反應,他解釋不清這是為什麼,就如同他解釋不清自己的身體構造,為什麼會和常人不同——這是在他蘇醒的第三日夜,第一次受傷後才發現的秘密。
相比較於梵的戒備警覺,麵紗少女卻顯得有些興奮,她好像並沒有覺察到酒吧裏緊張的氣氛,而是徑直的走向了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