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K的名字,木屋的外門馬上被推開了,從中走出一個麵容俊朗身材剛硬的年輕人,年輕人一頭栗色的頭發,身穿著筆挺幹淨的憲兵隊軍服,褐色的眼睛裏滿溢著澎湃的活力。
“你終於來了。”凱恩笑著說道。他的這幅樣子和當日戰場拚殺時的浴血大相徑庭,梵差點沒認得出他來。
“大師在嗎?”迪麗兒問。
凱恩點了點頭,既沒有作為下級麵見上級的恭敬,也沒有身為部下應有的禮數,反而倒是迪麗兒的語氣裏有些謙卑的意味,這倒是令梵有些詫異的多看了凱恩幾眼。
“請吧。”凱恩伸手做出邀請狀,身後便是打開的門。
迪麗兒和梵先後走進了去,剛一進屋,梵就被屋子裏滿滿的火藥味道嗆的打了個噴嚏。
不大的木屋裏被塞到滿滿的,連角落裏都放著各種破舊但卻精密的儀器,而當中最大的工作台上,一個白發斑斑的老人正聚精會神的製作著什麼。
他翻飛的手指像舞動的精靈,斑駁枯瘦的手臂卻異常沉穩,手中刻刀飛舞之間,一枚子彈彈頭之上就被攜刻出極為對稱的縱向裂紋,如果近距離看去,就能發現這極為對稱的裂紋紋路邊緣,依舊布滿了細微如藝術品般的特殊紋路。
老人的手法讓人眼花繚亂,舞動的刻刀像是在刻畫著一具具精美的藝術品,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樣,連續在一打壓製出的子彈上,刻下這種極有難度的特殊裂紋。
當老人終於完成了這些工作,他如同朝聖般的捧著這些子彈,嘴裏念著不之名的詞彙喃喃自語,然後他拿起了手邊一本被翻得爛舊的聖經,和子彈一起捧在心口。
良久以後,老人才結束了自己的禱告。
“哦?人都來了?”老人抓了抓了蓬亂的白發,巍顫顫的從工作台走了下來。
凱恩見狀急忙要去扶他,卻被老人用手裏的聖經驅趕在一邊,“去去,我還沒老呢!”
“你就是那個叫做K的小家夥?”老人仰起的臉都快要和梵貼在了一起。梵甚至能夠聞到他嘴裏發酵的的濃重口氣,又酸又臭。
就在梵差不多無法忍受的前一刻,老人終於移開了他的臉,巍顫顫的的走到另一邊。
“來,過來。”他對著梵招了招手。
梵猶豫了一下,還是起步走了過去。桌子上擺著的是一把嶄新的左輪手槍,從熠熠生輝的外殼一看就是絕對的上等良品。
老人把一顆自己特製的子彈塞進彈巢,將手槍交到梵的手裏,“打一槍我看看。”他指著窗戶外的奇特槍靶。
那說是槍靶倒不如說是一堆胡亂堆積的腐臭蟲屍,黑乎乎的屍體上遍及著半粘稠的濃稠綠液。
梵仔細的握了握手槍的把手,觸手的感覺和整支槍自身結構的穩定性,讓梵不由自主的道了一句好槍。
槍一在手他就立刻進入了狀態,隨著子彈發出轟鳴的爆炸,那一團堆積的蟲屍就像是把炸彈從中炸開了一樣,漫天飛濺著已經破亂的各種組織。
梵在此前雖然已經嚐試著猜測這顆子彈的威力,但是眼前的一幕還是令他深感震驚,這一槍的威力已經差不多可以和填裝了正式子彈的野象比擬。但是兩者無論是槍身大小還是子彈規格,都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不可否認的是,野象也是一把上等的優質良品,和梵手裏握著的這把槍比起來並不逞多讓,那麼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一槍如此恐怖的效果?
答案就在那刻畫於子彈之上的特殊裂紋,這種在子彈上刻畫裂紋的做法,曾經在擅長熱武器的改造人當中十分受寵,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達姆彈。
因為通過這種手法製作出的子彈,會使得子彈鉛芯外露,使得子彈進入目標體內之後像微型手雷一樣爆炸,引發強烈的“空腔效應”,威力提升數倍。
最通行的達姆彈做法,便是取下子彈尖端披甲,直接在裸露的鉛芯之上刻畫十字紋,但是這種做法往往會引起射擊精度的下降,也會使得子彈的穿透力大幅下滑,有時候甚至無法穿透蟲甲,而且這種完全依靠自製的做法,所製造出的參差不齊的子彈,很容易在還未出膛的過程中就自行爆炸,於是諸多的缺點開始讓它慢慢的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