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朝莫承佑打了個招呼，“我帶我媽去吃飯。”
莫承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實驗室。
陸政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讓陸媽媽在原地等一下，自己返回實驗室找到莫承佑，對他說：“老大，車鑰匙借我一用。等會我送她去車站。”
莫承佑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遞給陸政。
陸政接過道了謝就急忙跑出門。
陸媽媽正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四周，見到兒子跑過來，就興奮地對他說：“兒砸，我發現你們學校的樹比家裏的還好看。”
陸政笑了笑：“這是當然。”
學校出錢買的樹苗，沒道理會長得比家鄉土生土長的樹難看。
陸媽媽對陸政學校的各種事物都很感興趣，卻一路憋著沒說話，怕給自家兒子出醜，緊緊跟著他的步伐，也沒敢多說一句話，怕她一口濃重的鄉音引來其他人的注視。
陸政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荊寧安的電話。
她說：“在實驗室嗎？一起吃飯。”
陸政難得拒絕了她一回，“不了，我這邊有點事情，你去吃吧。”
說完也不敢跟荊寧安多說一個字就掛斷電話，荊寧安說了個“我”字就聽見手機裏嘟嘟聲想起。
她停下自己的腳步，看了看麵前的實驗樓，有些奇怪。
難得見到陸政拒絕見到她的邀約。
荊寧安走上樓梯，走到他們實驗室裏，隻有莫承佑一個人在。
莫承佑見到她來了，點頭問好，比以前多了幾分親近。
荊寧安看了看四周，“陸政呢？”
莫承佑聞言抬起頭，“他母親來了，他帶她去吃午飯。”
荊寧安聽見莫承佑說的話，斂下心神，她還以為陸政有什麼大事情，他媽媽來了也不願意知會她一聲麼？
“他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麼？”荊寧安又問。
莫承佑搖搖頭，然後他想起了什麼，說道：“他借了我的車鑰匙下午送他媽回去。”
荊寧安點點頭，“多謝。”也不跟莫承佑多客套，轉身離開。
莫承佑見到荊寧安離開後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陸政帶了母親去學校的食堂吃飯，想她餓了，給她打了許多飯菜，陸媽媽見到眉眼笑開花，又緊張地問：“這些是不是很貴啊？”
“別想那麼多，快吃吧。”
陸媽媽看了看四周的同學，不敢再說話，安靜地吃飯。
陸政不是很餓，吃了一點就坐著看自己的媽媽。
歲月催人老，不知不覺她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長年累月的下地幹活使她的皮膚被曬得黝黑，笑起來露出幾顆黃牙，他想起來前兩年還給她鑲了一顆銀牙，前段時間打電話的時候還聽見她的咳嗽聲。
母親本就不高，經常彎腰種田讓她的背脊自然彎曲，稍稍駝背，雙手也愈加粗糙，他對比了一旁青春年少的女學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記憶裏的母親仿佛還存留在他年少的時期，奔走於大街小巷，嗓門大的全村人能聽見，十分能幹，遇上了誰家困難都幫個手。近幾年，在他麵前，卻越來越卑微，小心翼翼地活在他的生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