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唯一比較遺憾的,是王董不懂事,這樣的大事也不舍得讓禿三多喝點,禿三已經慢慢體會到各種三昧,尤其是這酒是王明哥帶來的,明洲市,可是出好水的地方,好水出好酒,一股濃鬱的純糧發酵的清香味,好喝不上頭。
而且這酒氣滲入到腦門子,沉睡了兩千年的老流,不由得抓耳撓腮,輾轉反側,大口吸吮,垂涎三尺!
“咦?難道我這就開始恢複六識?這小子奇經八脈還未有衝撞開來,哪有多餘的靈氣給我,有點早吧?”
流川風很是吃驚,他的身體因為兩千年之前的變故,隻剩下一段神識,這段神識,因為強大意念附著,一魂一魄雖然未有散盡,卻生機盡失。
這兩千年的歲月,他隻能像冬眠的蟒蛇,靠附著物的汁液保持魂魄不散。
是這個少年的鮮血,喚醒了這個曾經叱吒幡界若許年,堪稱幡界大拿的神識,不過要想徹底恢複,隻能借助少年的機能,將失散的魂魄修複完整,所以嚴格地說,現在的流川風,還隻是殘缺不全的“殘疾”。
眼耳鼻舌身意,是為六識,六識具存,是生命形態存在的標誌。
聞到酒香,說明他的鼻舌兩識開始複蘇,這是好現象。
午飯後,王明沒事,和禿三一起收拾破爛。
他很奇怪,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子,手法快得不可思議,比自己還要強些,自己可是明洲的高材生,指法練得,就是導師做實驗,也會讓他動手。
“你練過指法嗎?”
王明忍不住問道。
“沒有,咱練那幹啥?就是幹活兒多了,熟了。”
禿三輕易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的,要不還得迎接一連串的提問,跟誰學的?怎麼學的?太麻煩!總不能告訴人家,“我把腦子租出去了,有人住在那兒,他教的。”
“哦!唯手熟爾!”
禿三聽不懂,問道:
“這不是人話吧?”
王明笑了笑,沒說話。
這是賣油翁的一句話,意思是看似很炫的技巧,沒啥可炫耀的,隻是修習的精熟罷了。
禿三詢問了一下有關製幡的理論,王明雖然絕不認為這個小孩子會懂,十七八歲正是好為人師的年紀,對這個隻會分撿破爛的農村孩子也無所顧忌,深入淺出的說了一通,禿三對這門手藝的基礎理論也算稍稍有些了解,流川風聽得也很仔細,他可以把這些零星的理論片段拚湊整合,從而推斷出現在的幡界狀況。
老流聽了直搖頭,一個勁歎息:
“墮落啊!墮落!簡直不成體統,製幡師怎麼會和幡修分割呢?”
禿三把屋裏的東西收拾妥當,他不希望王明知道,自己和他是同行,同行是冤家。
一個禮拜之後,破爛點又迎來三位客人,按禿三的話,兩公一母,男的英俊瀟灑,女的也不難看,身穿登山服,背著登山包,手裏提著拐棍,年齡都不大,二十三四的樣子。
“爸,這三位是我的學長,任天行任哥,葉臻葉哥,這是我的導師的女兒,宋亞楠宋姐,我們打算到桃花島看看,那兒也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