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太陽已截過半窗,不知何時放下的紫綃帷幄上已透上幾許金輝。
張曦君看了眼帷幄,心裏估摸了下時辰,當下惺忪睡意全無,一下坐了起來,隨意往旁一瞥,齊蕭已仰麵而臥,似乎正在沉睡,那硬朗的麵上眉目冷峻依然,薄削如刀的唇角也緊緊抿著,又恢複到印象中的他了,仿佛昨夜的恣意繾綣,時而粗暴激烈,時而溫柔憐惜的他,也隻是自己夢中的虛影。這樣一較之下,目光不由久久停留在他的睡顏上,見他眉心有著兩條深深的痕跡,一時也分不清是日積月累留下的,還是他現下蹙眉的痕跡,她就鬼神使差的身子往前一傾,伸手想要撫平那眉間的痕跡,卻不防指腹剛觸及上,齊蕭驟然睜眼,眼中精光大盛,凜然懾人。
張曦君怵然一驚,感到陣陣寒意襲來。
齊蕭一瞬從睡眠中醒來,見人是張曦君,心下怔了一怔,恍然憶起前因後果,再見張曦君神色,心知自己反應過度,眉頭一皺一計上心,伸出一手把張曦君腰肢一攔,再一個翻身即將人壓在身下,臉也隨之埋進粉頸摩挲了起來。
心下忌憚尚未褪去,就被親昵的壓在身下,張曦君正有些不明之時,那一半天一夜冒出的胡渣輪上胸口處柔嫩的肌膚,叫她腦中一時空白,隻顧得連連躲閃,不時發出一聲本能的輕吟。
齊蕭見狀,卻像是喜歡上了這樣的戲玩一般,喉間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後,愈發用胡渣往最柔嫩的地方移去。
如此,前一刻還是冷峻對峙,這一刻已是一室曖昧。
就在這時,在內室竹簾外等候多時的徐虎聽到動靜,連忙疾步走入稟告道:“王爺,河間王世子已過府多時,有要事欲以王爺相商。”
徐虎已過弱冠,正是血氣方剛,又處話題葷素不忌的軍營,故而雖未娶妻,卻早已知曉男女之事。此時他話剛一說完,就發現帷幄內情況不對,但想起齊蕭不好女色,對府中女眷在極少數的親昵中,也是夜裏的一個來時辰便是離開,何嚐有眼下這閨中樂趣之景,還是青天白日的混跡帷幄?他當即便是一怔,須臾反應過來,黝黑的臉上一紅,連忙單膝下跪道:“屬下該死,驚擾王爺夫人!”
聽得徐虎告罪之言,張曦君立時大窘。
齊蕭卻意態閑閑,見張曦君白皙的臉孔一片潮紅,配著一頭散在枕間的烏發,顯出一種別樣的嬌媚,心中一動,看著那紅灩灩的臉上最嫣紅一處,就想起昨夜被咬破的嘴角,還有那唇齒相交的感官,不由地低頭就向那紅唇吻了下去,卻不及觸上,頭突然一偏,落在緊抿成線的唇角。
眼見齊蕭低頭吻來,張曦君亦想起昨夜那個彼此皆是生疏的交吻,心中驀然一跳,就緊張的死死閉上眼睛,卻不想那個本以為落在唇上的吻,在唇角蜻蜓點水的淡淡劃過。
張曦君詫異睜眼一看,齊蕭已從她身上下來,神色恢複以往道:“我知道了。”僅淡淡一句,便吩咐備盥洗之物以便起身梳洗。
徐虎應聲而行。
張曦君恐阿杏她們見到一室曖昧景象,顧不得隻著一身淩亂的中衣,也顧不得齊蕭一麵著衣一麵好整以暇的打量,連忙取了架上鵝黃外袍披上,又替齊蕭整理同樣淩亂的中衣。
齊蕭任其為之披上一件沐浴後的外袍,聽著帷幄外急匆匆的腳步聲,漫不經心的莞爾讚道:“不錯,比以前利落多了。”說罷轉身,撩帷而出,盥洗不提。
彼時已是午後,府中侍女早已於今晨隨陳王氏回王家,一個倘大的王府除了阿杏竟再無侍女。如此之下,張曦君少不得從旁服侍一二,但見齊蕭慢條斯理的梳洗著裝,全然無半分他人等候的著急,淺淺的笑靨浮上臉頰,齊藤乃王氏外侄,所來必是為齊蕭悔婚一事,而齊蕭如此地不慌不忙,想來事情真如齊蕭昨夜所言——無礙。
如此一番收拾完畢,張曦君帶著阿杏恭送齊蕭至大廳外,見他攜徐虎走出院子,方轉身進了大廳回到內室。
大半日未食未飲,她早已饑腸轆轆。待坐到外間臨窗塌下,她正要差阿杏去小廚房備些吃食,不料徐虎去而複返,神色微急道:“夫人,有人來訪,王爺讓您速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