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芮的眼睛淡淡地掃過他們,看著哥哥一臉的怒氣,母親一臉的不舍,以及祖父緊鎖的眉頭,心中暖暖的卻也帶著酸意,強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麵對自己哥哥的怒氣,景芮卻沒有絲毫的退讓,已經冷淡地站在那裏,不理會某人的怒吼,景芮將目光放在前方的祖父身上。淡定地開口:“祖父,您同意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嗎?”跡部老爺子沒有回答,反問道。
“是啊,寶貝,至少你得給我們一個能夠說服我們的理由。”跡部夫人急忙走過去,緊緊拉住景芮的手。她知道他們是如何擔心她,如何疼愛她,所以自己更不能住在家裏,不想讓他們在為自己傷神、操心。景芮緊握住拳頭,指甲狠狠地嵌進肉裏,這樣的疼痛讓她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使自己更加清醒,穩住情緒,忍住自己不再去看他們的表情,冷淡地開口:“祖父,我很喜歡神奈川的環境,也想讓自己嚐試新的東西才學習劍道。我不想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就躲在你們的羽翼下,我想要變得更堅強,我想要成長。畢竟跡部家的孩子,如果這點事都承受不了,就不配擁有跡部這個姓。”
聽了她的話,書房內陷入了沉默。
跡部夫人還想開口,卻傳來跡部老爺子的輕輕一歎:“唉······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攔你。你們也不用再說了,景芮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隨她去吧。”擺擺手,讓他們全部退了出去。
門外,跡部夫人拉起景芮的雙手,閃著淚花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有些哽咽地說:“寶貝,你真的決定了嗎?”
景芮見母親如此,心中滿是心疼與歉疚,卻也隻能狠下心,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說:“是的,母親,我已經決定好了。很抱歉,母親早些休息吧,我先回房了。”說完,也不管他們還要說什麼,飛快地轉身逃離他們的視線。
跡部夫人心疼的看著景芮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黯淡,轉頭看向在一旁沉默的兒子,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景吾,我們該怎麼辦?”
聞言,一旁的跡部也不開口,隻見他緊蹙眉頭,微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半晌,他抬頭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快步走向景芮的房間。
來到房門外,跡部抬手敲了幾下,可門依舊緊閉,沒有一絲動靜。他隻好握住門把準備開門進去,怎料,房門早被反鎖。隻好用力拍打房門,嘴裏喊道:“跡部景芮,你給本大爺開門!”
拍了許久,景芮的聲音才從房內幽幽傳出:“哥哥,我心意已決,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聽到景芮不鹹不淡的聲音,跡部更是氣急,雙眼中仿佛有兩束火苗在燃燒。隨即,大聲喊道:“本大爺才不相信你在書房說的鬼話。告訴本大爺真正的原因!你這個樣子讓我們怎麼放得下心來。”
房內的景芮此時已經走到門後,她靠在門上,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依舊淡淡出聲:“哥哥,我很好,我已經決定了,你還是走吧。”
門外的敲門聲戛然而止,少年垂在身旁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關節處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見景芮始終不開口說出真相,隻好沉聲開口:“既然如此,我會幫你辦好入學手續和住房問題。”說完,也不等景芮回答,邁著步子離開。
就在跡部的身影快要消失之前,門開了。景芮看著離去之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終於支撐不住了,緩緩跌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流出眼角,她用手捂在心口,嘴裏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用手拉出掛在頸脖上的懷表,扯了扯嘴角,笑容裏卻盡顯悲涼之色,讓人心疼。她看著手中打開的懷表,眼中慢慢流露出濃濃的愛意,輕輕地開口:“龍雅,你能理解我的對嗎?有一天,他們也會理解我的,對嗎?還好,有你陪著我。”她卻沒發現,遠處的某人已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那雙眸在月光照耀下散發出幽幽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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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才微微泛白,可以模糊地看見暗暗的房內,大床上的少女抱住雙腿,睜著眼睛,竟在床上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夜。靜靜的房內,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天逐漸變亮,直到刺眼的陽光照進房內。床上的景芮,眨了眨刺痛的眼睛,才發現已經天亮了。眼睛還有些紅腫,深藍色的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光亮,多了些黯淡,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櫻唇也失了顏色,取而代之的是蒼白與幹裂,精致的小臉上盡是憔悴之色。隻是除了剛才眨了眨眼,景芮就沒了接下來的動作,仍然靜靜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