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軒忻城……”牧清終於開口大聲痛哭起來,之前無聲的眼淚變成放生的大哭,牧清哭得渾身發抖,在軒忻城的懷裏如同一隻篩子。
軒忻城喉頭哽咽:“哭吧哭吧,哭完就好了,哭完把身體養好,我們一定還可以再有的。孩子一定會有的,朕保證……”
“我以為我要當額娘了,我以為它會叫你父皇……但是現在都沒了,什麼都沒了……”牧清的哭聲撕心裂肺,整個承歡殿的人都聽到了,心裏也是一陣陣的悵然。
“你還有朕,朕會在你身邊,我們可以再要……”軒忻城輕輕拍著牧清的後背,試圖安撫一下她。她就要透不過氣來了,他很擔心她會哭得暈過去。
漸漸的,牧清的哭聲就低了下去,她也累了,臉上淚痕未幹,但是整個人就像一朵盛放之中的鮮花,在一瞬間枯萎。
天已經開始亮了,軒忻城一夜沒有合眼。折騰了一夜,他眼睛通紅,卻絲毫沒有睡意。懷裏的女子剛剛才閉上眼睛,渾身微微地顫抖讓他不忍直視。他輕輕把牧清的頭移到枕上想要鬆一下手臂,但是他一動,牧清就緊緊抓住了他:“孩子!不要離開我!不要!”眼淚繼續流淌,仿佛一輩子的眼淚在這一夜就要全部流光。
軒忻城隻好繼續抱著她,讓她睡一會。她剛剛小產,身子很虛弱,需要多休息。但是她醒了之後,自己又不在她身邊陪著,她不知道下一次睡著會是什麼時候了。軒忻城小聲地叫來秀和,吩咐她燉一些滋補身子的東西等著牧清醒來讓她喝下。無論如何,身體是最為要緊的。他相信,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但是前提是牧清身體要好才能留得住孩子呀。
牧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夏天的日頭特別的猛,照得承歡殿亮堂堂的,她還聽見了承歡殿外麵的知了在叫喚,哇哇哇的吵得人頭疼。她微微動了動,摸到自己的肚子,想起孩子已經沒了,臉上頓時又蒙上了一層黯然的神色。
秀和看到她醒了,馬上過來扶起她:“娘娘!”軒忻城要早朝,所以也就離開了,他吩咐秀和在牧清床前等著,等她醒來。其實就算軒忻城沒有說話,秀和也會這樣做的,她太擔心牧清了。
“娘娘,你先別起來,我扶你躺好。”秀和和落霞走過來扶牧清半躺在床上。牧清臉色還是蒼白的,兩眼沒有平日裏的光亮。
知道牧清醒來,枕雲把一直熱著的湯端了進來:“娘娘一定餓了,先喝點東西吧。”大家都沒有提到牧清小產的事情,努力用輕鬆的語氣像平常一樣說話。
非煙端起碗,把湯勺起來,喂到牧清的唇邊。牧清搖搖頭,輕輕地推開了湯碗,聲音沙啞地說:“我沒有胃口,不想喝。”她無法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娘娘,無論怎樣都喝一點吧,不然身體很難恢複啊……”大家勸道。
牧清想了想,勉強喝了幾口湯。她覺得喝下去的東西就像毒藥,每一口都讓她難受得想死,但是為了她死去的孩子,她必須堅強起來!
夜深了,皇宮裏的燈漸漸熄滅,大部分人都安靜下來了。夏天的夜晚似乎不是那麼的寧靜,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一切都被照得那麼清楚。一到身影從靜安宮飛快地出去了。有人躲在靜安宮不遠處,看到了一切。
“小路子,你確定那真的是十王爺的人麼?”牧清嚴肅的口氣讓小順子覺得她像是忽然變了個人。
但是小路子很堅定地點點頭:“娘娘,我看清楚了,真的是十王爺的人從靜安宮出來。”
牧清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因為自己身體虛弱而流掉的,因為她自己的身體她很清楚。牧清非常懷疑這跟雲寂有關,因此她叫小順子到靜安宮去守株待兔。果然,這天晚上小順子就看到了十王爺的人走進靜安宮。
孩子流掉快大半個月了,從表麵上看來,牧清已經慢慢地平複心情了。軒忻城不知道在忙什麼,來承歡殿也沒有以前那麼勤了。牧清總是一個人發呆,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即使軒忻城就陪在身邊,她也不覺得軒忻城可以安慰自己,而且看到他,她隻會更加想念那個孩子。
牧清相信,自己夢到的那個孩子一定就是自己和軒忻城的孩子,他長得那麼像軒忻城,她每次想到,就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所以她一定要找到傷害她孩子的真相,否則她覺得自己無法原諒自己。
這天晚上,小路子說十王爺的人跑進靜安宮,跟雲寂商量了很久的事情才出來。牧清就讓小路子繼續密切注意,看看雲寂跟軒傾城到底是什麼關係。然後過了不久,本來奉命打探跟牧清小產有關的事情的小路子,竟然打探到了更為驚人的秘密。
“娘娘,國師跟十王爺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的,本來國師在來到我們東羽國之前是在南承國的。那一次十王爺悄悄前往南承國不久,國師就來到了我們東羽國並且進了後宮。她進後宮的本意就是擾亂後宮,而南承國之所以會進犯我們東羽國,也是因為十王爺在外麵挑撥才會這樣的。”小路子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跟牧清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