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琪兒的死,究竟是不是你?”
白弟看著半空那怪物問道。
“喋喋喋喋…琪兒死了,我會用全天下來為她陪葬的…”
白弟眼中精光一閃,他緊握綠竹竿,黑霧漸漸籠罩了他,仿佛裏麵傳來陣陣龍吟之聲。
咻!
一道黑色巨龍自黑霧中射出,撲向妖魔!
卻看見,妖魔手臂狂舞,抓向巨龍,兩個俱是龐然大物,轟然相撞!
巨龍狂舞長空,手臂糾纏錯節,二者各施術法,竟鬥的難解難分!
“哼!你以為我僅此而已嗎?”
大鵬王怒吼一聲,而後便看見,妖魔的身軀漸漸變大,它一口吞下黑龍,身上電芒流現,隻聽見幾聲悶響,而後一切又靜止。
“噗”
白弟噴出口血來,耳邊忽然傳來一女人的喊叫聲!
“吳師兄你們快來,水師姐她要生了!”
“什麼?生了?師姐她要生了?”
白弟身子一閃而過,一把抓住那女弟子問道:“水師姐她人在哪裏?”
“在那裏…”
那女弟子伸手指向遠方,卻見白弟身影一閃便已不見,再一閃已然出現在數十丈開外。
“他…是誰?”女弟子看著白弟的身影喃喃自語。
……
“啊!”
一眾人群成圓形圍在一起,人群中間,水月貞滿臉痛苦與汗水,冷無心亦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縱使她道行高深,可遇見這等事情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咻!
一道人影閃現,眾人一驚,待看清來人之後,有人疑惑,有人驚奇,有人則鬆了口氣。
“你?你怎麼來了?”
冷無心看著白弟神色複雜。
“我來看看水師姐她…”
“師傅,是他來了吧?你讓他過來吧!”
人群中,傳來水月貞虛弱的聲音來。
“唉…罷了罷了…”冷無心暗歎一聲,對著白弟招了招手。
“你回來了?”
水月貞看著白弟輕笑道。
“嗯,我回來了。”
“你還走嗎?”
“不走了,以後永遠也不走了。”
“你懷孕了,怎麼沒有告訴我?”
……
“呱呱!”
一陣高亢而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冷無心抱著孩子,看了白弟一眼,想了想把孩子遞給了他,“是個女孩…”
“啊?這…這是?”
白弟接過孩子低頭看去,卻看見嬰兒眉目如畫,皮膚白皙,與他記憶深處的那道倩影是何其相似!
“姐姐…”
喃喃著,白弟看著嬰兒的臉,一瞬間,他似乎悟透了生!
這分明是他白姐的縮小版嘛!
白弟陷入了頓悟中…
生、老、病、死……
在他眼中,仿佛看穿了人的一生的生生死死,什麼是生?又什麼是死?
生是一斷人生的新生麼?死又真的是一個靈魂的結束麼?
其實,生與死似乎是兩個對立關係,但是二者之間卻仿佛又有什麼共通之處,白弟陷入了沉思當中…
一靈淼弟子見狀,她剛要上前喚醒白弟,卻遭到冷無心製止。
“他陷入了頓悟中去,別打擾他…”
白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他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曆程,然後他醒了過來,看著女嬰,忽然笑了。
“咯咯…”
小女嬰這時竟也笑出聲來。
“呀!師傅你看,這孩子怎麼剛一出生就會笑呢?”
“白弟,我還以為你跑了呢!原來躲在這裏,正好,冷無心你也在此,一塊為我女兒陪葬去吧!”
大鵬王的聲音隆隆傳來,白弟抬頭看去,然後他淡淡一笑。
“大鵬王,你還不收手麼?”
“哼!白弟你找死!”
黑色手臂再次暴漲而來,卻見白弟微微一笑,在其前方竟然出現一副圖來。
是六道圖!
天道、地獄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散發出其特有的光芒,映在妖魔身上。
“啊!這是什麼?”
大鵬王仿佛第一次這麼痛苦,隨著六道圖光線越來越亮,他的慘叫愈發變大。
“想跑?”
白弟淡淡一笑,六道圖開始了旋轉,漸漸地,一隻黑洞形成,並且產生巨大吸力,將大鵬王吸了進去。
“啊!白弟你別殺我,我還沒有稱霸天下,我還…”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它龐大的身軀被吞噬進去,然後黑洞消失。
“我並沒有殺你,我隻是將你流放於六道之間,不讓你為非作歹而已,畢竟我答應了琪兒不殺你的…”
大鵬王忽然間的“死亡”,滿山獸怪仿佛被下的魔力忽然消失,被眾人斬的斬殺的殺逃傳逃,一場浩劫在大鵬王的死後消失無蹤。
水月貞站起身來,看著抱著孩子的白弟,二人忽然都笑了。
茫茫天地,神秘難測,日月循環,周而複始。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據上次天下浩劫已過三年。
人類開始休養生息,萬物開始恢複,生命還要繼續。
這是一片連綿的大霧,霧下是一山穀,穀中四季如春,常年盛開著百合花,所以取各為百合穀。
穀中蓋有一木屋,嫋嫋炊煙自屋裏飄出,是燉肉香氣!
“咯咯咯咯…爹,娘,我出去捉蝴蝶去了!”
忽然,從木屋裏跑出一小女孩出來,紮著一頭小辮子,活潑可愛,蹦蹦跳跳的跑向了花叢間,捉蝴蝶去了。
木屋門口,一麗人滿眼慈愛的看著小女孩的身影,露著笑容。
白弟揭開鍋蓋,熱氣翻湧而出,裏麵燉著好大一鍋肉湯,汩汨的冒著氣泡,他用一木勺輕舀半勺湯汁,湊在嘴邊吹了吹,然後走向水月貞:“師姐,你…”
話未說完,他看見後者白了他一眼,又改口道:“貞兒,你嚐嚐看,味道可還欠缺什麼?”
水月貞卻忽然噗的笑出聲來,嬌笑道:“罷了罷了,隨你吧!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然後她接過木勺,輕啜一口,美目眯了起來,她笑著點了點頭。
“不用放別的了,這樣很好。”
然後,她放下木勺,伸手拉起白弟的手,輕輕握著,二人靜靜的看著外麵他們的女兒歡蹦身影。
忽然,半空中落下兩道人影來。
“小姊兒,哈哈!”
來人一落下身來便一把抱起女孩高高舉起。
“呀!吳伯伯,白姨,你們來了!”
吳桂和白娣二夫婦抱著白姊走向木屋。
“三師兄,你們來了。”
白弟看著他們微笑道。
吳桂沒有回答白弟的話,他穿過後者身子走向屋裏,用力一嗅,然後喜笑道:“哈哈!看來我又有口福了!”
“師姐,你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去,我都想死你了!”白娣拉著水月貞的手說著悄悄話。
……
飯桌上,吳桂又從木屋一角落裏找出一壇子酒來,與白弟對飲,酒還是上次他來時送給白弟的,但是他卻一直沒喝。
“小師弟呀!師傅說了,想讓你回山住陣子,他想小姊兒了!”
吳桂剛說完,白姊歡呼一聲:“爹娘,我們什麼時候去見師公,姊兒都想師公師伯他們了!”
“嗯,我們也有打算近期回去的。”
靈淼峰。
楊紫瑤佇立山頂,看著遠方的天際,美目中一片淒迷,喃喃道:“師妹,白弟,我祝福你們...”
淚,無聲的滑落.........飯後,吳桂與白弟漫步於穀中,幾次下來,吳桂欲言又止。
白弟嗬嗬一笑,看著他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
吳桂沉吟一會兒,看了水月貞白娣她們那邊一眼,才悄聲道:“你真的都已經放下了麼?”
白弟聞言一怔,繼而無聲的笑了。
“現在這樣,很好啊!”
“你現在掌握了六道,能主宰生死,難道不能救回你姐麼?”
白弟搖頭,道:“不,我不能主宰生死,這天下間,也決沒有任何一人能夠主宰生死。”
“那你難道不能救活你姐麼?”
“她現在很好,我為何要那樣做呢?”
白弟看著白姊歡快的身影,微笑著。
“她?怎麼?難道小姊兒她…是你姐?”
“不,小姊兒她是我女兒。”
“那你先前說什麼她現在很好?”
白弟歎息一聲,看著吳桂道:“當你有天真正理解生死之道時便會明白我所說的了…”
看著他的神情,吳桂喃喃自語著:“我知道啊!不過我的枯榮之道也不次啊!”
小白姊忽然間跑來,白弟抱起她來,將她高高舉起,父女二人異常幸福快樂。
看著這一畫麵,吳桂似乎略有所悟,然後他看向妻子白娣那邊,忽然笑了。
逗耍孩子的白弟,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看向吳桂這邊,然後對他點點頭,微微一笑,似乎是問,你知道了麼?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