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點點頭,接著道:“少主,要說這九幽寒潭甚是怪異,潭中之水極其陰寒卻不凝冰,老夫剛邁入地級巔峰的門檻時,五十多歲正值壯年,曾經壯膽下過寒潭一次,剛入水時感覺雖然冷寒倒是還能承受,往下潛了幾丈水溫驟降,到了十丈深度時便感覺全身仿佛凍僵一般,由裏到外感到透骨的寒徹,水麵之下冒出的氣泡也越來越多,視線也隨之變得模糊,看不清三丈之外的情形。老夫當時心有不甘,憋著一口氣又往下潛了十來丈,還是看不清潭底情形,也是愈發感覺陰冷難耐,眼觀四麵八方都是黑幽幽的寒水,沒有一星半點生物的痕跡,隻有不斷從潭底溢出的水泡反射著陰測測的寒光。老夫不敢在水底耽擱太長時間,就急速上湧回到岸上,就那樣還是凍傷了筋骨,調養了數月方才痊愈。”
淩霄聽黃澤講述時,就已走到寒潭邊蹲下,雙手掬起一抔潭水,果然是奇冷無比,最起碼低於零度,這麼說往下數十丈幾十丈的水域溫度可能有零下幾十度了,但為什麼不結冰?這寒潭又是怎麼形成的?難道是火山爆發留下的火山口,淩霄腦中暫時隻有這個解釋了,又迅速否定了答案,這怒天峰峰底地脈中還藏著一個寒潭呢,怎麼可能是地底火山,再說了火山爆發動靜極大,定是會引人注目的,在當地地方誌上也會有所記載。看來問題還是出現在那個隱約存在的龍身上,那為什麼中央孤零零的有座冰島呢?對啊,冰島,淩霄頭腦中靈光一閃,似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興奮的打了個響指,心中已是有了計量。
淩霄此時再無淡定,匆匆道:“大長老,你當初是從潭邊下水的,還是從潭中央的冰島那裏?”
黃澤不明白淩霄用意,隻得老實回答:“少主,老夫是從寒潭東邊水域下去的,少主有所不知,這寒潭越往裏走水溫越低,中央那塊估計下個十來丈地級高手都能凍成冰渣了。那塊寒霧也是最為稠密,根本看不清下麵情形,是寒潭中最危險的一塊區域。”
淩霄站在潭邊遠遠打量了冰島一會,除了潭麵上越來越盛的霧氣,也隻是依稀看的見大體輪廓。淩霄左右打量下周圍山石,發現周圍山高都是極為勻稱,與方才自己站立的高台相差無幾,感覺就在一個平麵上,寒潭的形成倒像是地麵整體下陷所成。淩霄邊走邊瞧,對這周圍地勢倒有了探索之心。在寒潭周圍十丈範圍內,常年潭水溢滿衝刷出許多流水的凹槽,小的寬約三尺,大的也隻是一丈,成千上萬條凹槽在峰頂縱橫交接,最後融為幾個大的支流延伸到數百丈外的洞穴之內,這些洞穴散布在寒潭四周的山峰外圍,洞口黑幽幽的,像盤亙寒潭的巨蟒張開的一個個血盆大口,陰森森的冒著寒氣。
淩霄信步朝最近一個洞穴走去,密布的水道上水流汨汨,洞穴入口周圍霧氣濃鬱,洞口藤蔓叢生,石塊雜亂,狹窄的小道僅容兩三人通過。洞穴整體是向下彎曲延伸,地形犬牙交錯,鍾乳橫生,蔓延的寒霧碰到洞頂便化為水滴滴落而下,彙入洞外湧進的水流中。淩霄越往前走,地勢就越加陡峭,卻也越加寬敞起來,向前走了盞茶功夫便到了盡頭,那是一片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水窪,目測有一丈深淺,水流彙集帶來陣陣漣漪。在水窪邊緣,有著上百道粗細不一的裂縫,寬的一尺有餘,窄的也就胳膊粗細,縱橫交錯,像受傷者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大部分被水流徐徐漫入,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渦旋,岩石水渦下麵奏鳴著清脆的響動。
淩霄漫步上前,輕輕一掌印在其中一條裂縫之上,將破碎的岩石碎末撥盡,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縱向延伸的小水澗,成千上萬滴水在其中跳躍奔騰,這就是怒天峰山澗奇景的源頭。
淩霄心思一動,從水窪中掬起一抔淺水,清涼卻少了陰寒,心中頓感怪異,急忙朝洞穴外趕去,走到寒潭之外的小水道中,驚奇的發現離寒潭僅有一丈遠的水道中的水雖是冰冷,卻也少了寒潭中的那股徹骨的寒意。淩霄心中已是明白了緣由,嘴角輕笑,揮了揮手上的水漬,徑直走到黃澤和鳶兒身側。
黃澤見淩霄從山洞中走出,一路上臉上先是神情迷惑又頓然大悟,料想定是與這山洞有關,便將周圍山洞的情形給淩霄詳細訴說了一番。原來淩霄所去的山洞隻是這周圍大大小小八十幾個山洞中的一個,在他三人東南西三個方向,還有著十幾個大的洞穴,正是負責守衛寒潭並修習驅魔陣的八十一名寒衛的住所。
鳶兒見淩霄神秘兮兮神態,心中像是貓撓了一樣好奇的緊,小手輕輕拉扯淩霄衣袖,眼神巴巴道:“少主,你發現什麼了,快點跟人家說說啊。”說完還踮起腳尖,把小腦袋往淩霄嘴邊湊去,意思很明顯,小魔女要獨家分享。
黃澤看到鳶兒這幅滑頭樣子,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淩霄無奈搖搖頭,對黃澤道:“大長老,怒天峰山澗中的流水全都來自寒潭嗎?經年累月,如此洶湧的水量就是座湖泊也早都耗盡了,而寒潭看上去還是滿滿當當的,倒是奇哉怪也。”
黃澤見淩霄問道湧泉,也不賣關子,道:“少主,這流水中一小部分來自寒潭,其餘大部分都是山間的積水彙流。而且每年也就是夏末八九月份能夠有這麼大的動靜,春秋時節水流都要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