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你的看法。”李仁鳳眼神閃爍,直視蕭方齊。
蕭方齊見李仁鳳猜出自己心思,索性不再遮掩,握拳大聲道:“大帥,我部十萬大軍此次奉旨南下,並無攻城略地的硬性任務,隻是鑒於人數浩大,所要掠奪的範圍和農資比往年多出一倍。再者,興慶府乃是晉王朝曆經百年打造的塞外邊陲,城堅牆厚,並設有紅衣火炮、大型弩箭、震天雷等等城防利器,幾十年中我大遼鐵騎數次踏平雁門關、橫掃賀蘭山,但是對於興慶府這一堅石堡壘,大遼數萬鐵騎卻是屢次折戟城下,數萬將士的鮮血彙流成海,都未曾取下這大漠雄關。此次我北王麾下精銳鐵騎,齊心協力雖有希望拿下興慶府,但是拿下了又如何,弟兄們傷亡十之八九,又無力困守。隻會徒增傷亡,還成為別人功勞薄上的濃墨一筆。望大帥為北王計,為兄弟將士性命計,還請三思呐!”蕭方齊話至動情處竟匍匐跪地,長呼不起,隻看得李仁鳳無語連連。
李仁鳳拽住蕭方齊一隻臂膀,右手發力,硬生生的將他拽得離地而起,又替他粗略整理好戰袍,在胸膛上重重拍了一掌,低語道:“你還真當本帥是個傻子呦,南王來此督軍,不做做攻城的樣子給他看,他怎能善罷甘休,陛下那裏還不知參上北王幾本,年輕人,凡事多想想,眼光別隻局限在一麵。”
蕭方齊聽後恍然大悟,低語道:“大帥的意思是,明日攻城隻是佯攻,是專門做給南王看的?但是南王是戰中行家,若是被發現了又該如何是好?”
蕭方齊一愁剛解,又是一憂,聰明人自有聰明人的勞頓,倒不如蕭滕宇之類的莽漢活的痛快,上陣酣暢殺敵,下陣大口飲酒吃肉,戰場人生都是一番快活自在。
李仁鳳看蕭方齊眼底憂愁再起,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賢侄莫要擔憂,本帥自有計量。明天三軍齊出上演一出大戲給他南王看看,本帥倒要看看他有何挑剔之處。”
“萬一,萬一我部假取興慶無果,南王將此事告知陛下,這樣豈不是連累了北王殿下和三皇子?”蕭方齊終究是個執拗的種子,但凡遇事不清,都想糊弄過去。
李仁鳳眼底一寒,狠狠道:“我北王軍中,又豈是他南王說的上話的,朝中之事日益風緊,陛下也不會在此時動北王的。你先下去吧,今夜好生休息。”
“是,大帥。”
帥帳內重歸寂靜,燈火通明,卻不見人影,隻有帥帳外時隱時現的巡邏人影倒映在白色的氈帳上。在李仁鳳和蕭方齊二人談話完畢離去後,偌大的氈帳頂上,一個小小的黑影也隨即離開了帥帳,幾個閃爍,便消失在其中的大營深處的一個帳篷內。
大營東側,一個豪華偌大堪比帥帳的大帳內,南王蕭嘯天臥倒在虎皮貂絨覆蓋的床榻上,右手執一銀樽,左手摟著一身材妖嬈容顏魅惑的絕色女子,身側還有兩名容貌姣好的侍妾服侍在旁,按摩捏腳,輕紗蔽體,乳波蠻腰,媚態橫生。大帳內不時歡笑連連,嬌喘陣陣,糜爛奢華的情欲彌散開來。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南王美人在懷,飲酒玩樂,快活自在,日子分外逍遙。
大帳之外,幾十座黃色的小帳篷將南王休憩的大帳緊緊圍在中央,帳篷周圍一千南王府精銳親衛巡邏護衛,連大營的士兵也都被排斥在外圍百米範圍內,無事相稟不得輕易靠近。南王僅帶著一千親衛深入北王麾下十萬大營,不可不謂隻身犯險,所以屬下親衛莫不睜大了雙眼不敢有半分差池。
忽然一道光影閃爍,大帳氈簾被風吹起一道一肩縫隙便迅速合上。大漠多風,風輕雲淡,大帳門前站立的數十黑甲護衛隻覺得眼前光線微暗,而站立簾門兩側的四位人級巔峰低端護衛隻感覺一陣微風拂麵而去,也沒多做猜想,繼續瞪大了牛眼守衛在營帳旁。
而大帳正中央,一個黑影突兀憑空浮現,給人的感覺就是仿佛他一直都在這裏,不急不躁,穩如磐石。來人黑袍紫邊,長發披肩,正是先前坐在帥帳末座的遼人青年,若是仔細查看,你會發現這青年濃眉大眼,眼珠黑褐,眼底與契丹人大為迥異,倒是與漢人極為相似,卻是一副遼人麵孔。青年長袍飄揚無風自動,腳步輕挪向南王緩緩行來。
“世子殿下。”被南王擁在懷中輕輕憐愛的美人嬌羞不已,諾諾發聲,充血的如玉脖頸魅惑天生,讓南王又一陣輕啃迷離,貴客臨門仍不舍撒懷。
那遼人青年輕輕點頭,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去吧,我與南王還有些事要談。”這青年正是美人的世子,而那美人也是他帶給南王的玩物,權色交易爾爾。
南王輕輕放開懷中嬌羞不堪的侍妾,在美人耳側淺淺低語廝磨:“小美人,讓侍女帶你前去沐浴,本王與你家世子有些話要說,呆會再來找你共度良宵。”
美人雲散,空留餘香。
偌大的氈帳內隻剩下兩個錚錚硬漢,一站一臥,徒傷風情。南王手執繡帕,平生握刀殺敵之手此刻卻摩挲著女紅上淡雅別致的風荷淺水,鼻尖緊嗅,素雅淡然的清香氣息溢滿肺腑,喃喃道:“好一個清雅的美人,好一方錦繡的帕子。晉王朝江南之地那些隻知吟詩賣弄的夫子,糟蹋了一方美女,一方雲帕。寶馬配好鞍,美女配英雄,終有一天我大遼鐵騎會踏平大晉,帶回屬於我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