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是哪裏
天空中一朵一朵的雲霞像極了靜靜地漂浮在山巔的一團一團的羊脂棉,吸附力無窮的巨大,大的仿佛已將夕陽灑出來的所有餘燼全部吸納在了自己身旁。
“終於大功告成!”月漱白皙的臉龐上掛滿了細細的汗珠,她揚起雙臂,把已經僵硬的不能動彈的整個身體直挺挺的向後拗了拗,並仰頭衝著天際大喊了一聲。
“咳,咳,咳……”數聲不間斷的咳嗽似叢中飛舞的螢蟲振翅時發出的一絲低鳴叫。
“嘩——”一瞬間仿佛一股極強的寒流過境,將四斬橋下大大小小的所有街巷刹那間冰封。
溫潤的夕陽也挽救不了死寂般的蕭瑟。無盡的淒涼浸入了大海的深處,那裏沒有一絲光明,更沒有一絲響動。
人們瞬間化作了一座座獨立的冰雕,若不是他們的鼻孔還在一張一翕,定然會被誤認為是一尊尊蠟像無聲無息地佇立在了街上。
月漱揉了揉指間的一絲滑膩,將那團軟泥狀的腥紅輕輕一彈,彈出了一道浸在夕陽光輝裏的豔麗曲線。
腥紅的“軟泥”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振起一圈看不見的細塵,它落下時沒有掀起一丁點的聲浪,比一片枯葉輕輕地飄落在水麵上還要輕盈。
但“轟——”的一聲它似乎敲碎了眾人心中的一層層冰封的屏障。
“啊——呀——!”剛剛蘇醒的人們紛紛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依然靜靜地站在人群中央的月漱,此刻她正靜靜地站在場中央,低著頭一語不發。
“姐姐,我聽你的話,以後不再吃花生了。”一個稚嫩卻略帶沙啞的童音悄悄地說道。
“花生那麼美味,不能吃多麼可惜……”月漱看著依偎在她腰間,並且抬著頭淚汪汪的雙眼正在一眨一眨望著她的小男孩,她悄悄地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小男孩仰起的頭正好映著一條透過山縫的陽光,,紅色的光芒將他全身照的暖洋洋的,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扔著吃花生的習慣不好……”月漱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小男孩打斷了。
“姐姐,我剛才看到紅纓槍正要紮到你的腦門時,我大叫了一聲。但是怎麼突然一下子就天黑了,而且圍著觀看雜耍的人突然多了好多?”小男孩喃喃地問道。
月漱靜靜地看他,想告訴他你昏迷了好久,但她沒有說出口,而隻是微笑著衝男孩點了點頭,說:“沒事了,沒事了。”
小孩的父親緩緩地轉過身來,他的身體還在不住地瑟瑟發抖,他看到兒子正仰著頭站在月漱身邊。
在眼中早已打轉許久的眼淚終於“唰”的一聲,像決了堤的洪水漫了下來。他第一反應並不是邁開自己早已僵直的雙腿,大步流星奔到兒子的身邊,而是先用雙手狠狠地揉了揉雙眼才跌跌撞撞地撲到兒子身邊。
他的臉頰緊緊地貼在兒子的背上,嘴裏不住的呢喃著,“謝謝,謝謝……”
“嘩啦!”一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奇跡!真的是奇跡!”人群裏一個年輕人不斷的喊著。
“是人……是鬼?”一個老頭瞪著雙眼一字一頓地念叨著。
“您到底是何方神聖?”舞刀弄槍的大漢冷峻地嘀咕道。
“不對!這裏……這裏……是我家!”月漱驚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