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身旁圍著兩個護士,其中一個身材略粗,戴著一副黑框眼睛,皮膚卻十分白白,另外一個看上去有幾分姿色的樣子,身材也是不錯的。鬱億羽暗罵自己一聲,原來自己的本性還是沒有改他搖了搖頭。那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護士說:“你醒了,這裏有一封成少爺要我轉交給你的信,成少爺說你有什麼急事可以給他打電話,還有,成少爺吩咐說我們倆就是你在出院之前的貼身護士,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在我們不在的時候,隨時可以呼叫我們。”
鬱億羽接過信封,從裏麵掉出一張信用卡,他笑了下,難得成少康想的這麼周到,揭開信封,裏麵大多是一些要他好好安養的話,像是對一個孩子的臨別囑咐一樣,鬱億羽搖了搖頭,無奈地笑著。
“今天終於晴了?”鬱億羽想翻起身看看窗外的景象,那胖護士立馬去扶他。鬱億羽微笑了下,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鬱億羽伏在窗前,看著明媚的窗外,眼睛生疼,心裏卻生出許多溫暖的感覺。他不由地說:“其實世界很美好,隻是人的心有時候無法轉折。”
胖護士說:“人的心一直是向往光明隻不過要走的方向出現了偏差,所以誤入迷途,不可自拔。這個時候,隻有真正的光明才能拯救自己。”
鬱億羽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覺得她說的話十分有哲理性,便問道:“你專修過哲理學的?”
“沒有。隻不過多學了點心理學的知識。”
“噢。”鬱億羽說,“麻煩你能幫我找本書嗎?”
“什麼書?”
“山海經。”
胖護士對那另一個護士說:“文茜,你到對麵的書店幫他買一本吧。”
文茜點了點頭,說:“好的。”
胖護士接著說:“鬱先生,你喜歡文學嗎?”
“不,我對一些古怪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尤其是神魔鬼怪之類的。”
胖護士訕笑著,說:“我忘記鬱先生是做考古的了。”
鬱億羽震了下,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做考古的?”
“哦。”胖護士忙說,“是這樣是成少爺告訴我們他說你喜歡古玩,所以這套病房專門為你設計成淡灰色,因為做考古的應該都很喜歡這種顏色吧?”
“嗬嗬,可能吧,我隻是個業餘選手。”
胖護士說:“鬱先生,不如我們聊聊考古吧?”
鬱億羽對她有了幾分反感,有意說:“我累了,你可以出去一下麼,我喜歡一個人休息,別人在我旁邊我有點不習慣。”
“哦,這樣啊,那好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聊,多一個人說話總比獨自待著好的多。”
鬱億羽怔了下,這麼久都是一個人的他早就習慣與孤獨和黑暗同伴,抑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感覺,多一個人反而會覺得不大適應。鬱億羽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醫院的規模應該算是比較大,樓下的公園有許多病人在家屬的偕同下周遊,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他的心忽然沉靜了許多。如果,真的過了許多年,這裏還會是原封不動嗎?時間對於一顆抖栗的心來說,也不一定是最後的鎮定劑。
鬱億羽透過那玻璃窗隱約可以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他突然有了幾分厭惡,但又覺得這樣的麵容對於這個世界是陌生或許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種習慣。
房門忽然打開,那個胖護士抱歉地說:“已經接近中午了,我想問的是,你要吃什麼?”
鬱億羽搖頭說:“謝謝,我不餓。”
“這也是你軀體恢複的必要治療,所以。”
“那隨便吧。”
鬱億羽背對著她,眼睛不知是望著窗外的景色還是鏡中模糊的自己,總之他的眼神已經少了很多的空洞感,這個世界對於他,又驚起了他心中對未來稍微的盼望。想想以前那個風華正茂,肆意地揮灑著激情與時間的少年,那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恐怕再也回不來了,可是那樣的日子又有什麼好?
“鬱先生。”
鬱億羽有些不耐煩,說:“麻煩你下次進來可以敲下門嗎?我不是說了嗎,食物方麵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