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百木繁興,煙雲含於山腰,直到山頂,左右雲霧飄渺,山勢浩瀚不可抵擋。依山傍水,有一古觀,觀中不大卻也隻有兩個人居住,觀外有一古碑刻立。周遭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然而古觀立於此處相當惹人眼目,可是數十年來竟無人問津,冷清不言而喻。
觀中有一孩童,年紀不大,卻通讀許多文書,聰明伶俐,人見人愛,山人俱都喚他小神童,這小少年天天提著個水桶到山下打水,回到觀中便開始通讀經書,觀中有一喇嘛石像,小孩喚他“九天神佛”,眾人不解,更以為小孩子玩耍,不懂是非,在這天下,要供奉也不會供這無名喇嘛,盤古大神已經深入人心,多處道觀可見,人人奉之。
巫族勢力遍布天下,長安城中可見得素衣男女行走其中,許多平名百姓皆對其仰仗三分,以禮相待,無論客棧寄宿還是飲茶飯館,都是上等對待。一次,那小神童隨叔父走在濮陽城街頭,偶見一素衣男子,一身正氣打扮,飲茶於一家小茶館,這邊歇息了許久,卻見他拍拍後麵就走了,茶農笑臉相迎,隻是看著上等的好茶被他喝掉頗有些不舍,但沒敢獻出難過表情,唯恐左右之人笑話。大和尚拉住那茶農,道:“方才那人沒給錢嗎?”
隻見那茶農嘻嘻笑著,眼神中流獻出一絲掩蓋的忍受,卻仍道:“麒麟宮世世代代保佑天下蒼生,門下弟子到此歇腳已然是我等的榮幸,哪還敢收錢了。”
小神童看在眼裏,卻問道:“你那上等茶不也是拿錢買來況且這年正值幹旱,茶葉不好收拾,該賺的怎能落下呢?”
茶農嘻嘻笑著,怪那孩子不懂事,兀自去為其他客人泡茶。
這日,天空陰霾,烏雲密布,恐是要有雨水降落,許多生意人收起攤位,關起門窗,以待惡劣天氣的到來。然而,方圓三十裏之外,醉翁道人與汪玉涵正攜著雲手馬馱著鬱億羽淩空一路趕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這才抵達長安城外,三人到達城下,望著如此規模龐大的城樓,汪玉涵則有些興歎,然而此刻他兀自擔憂鬱億羽的狀況,趕忙查看鬱億羽還有沒有氣息,然而鬱億羽意誌如此頑強,硬是撐到了現在,也令那醉翁道人有些汗顏,取出自釀酒水,灌入鬱億羽的嘴中,道:“這仙露或許還能替他維持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汪玉涵點了點頭,望向那雲手馬,可它看起來已經十分勞累,一路背負著二人的重量,已然令他吃不消。這時眼巴巴地望著汪玉涵,無奈地趴在地上,醉翁道人歎了聲,道:“既然如此,我便用架空術載你們速速趕去,靈兒便與我待在這裏,小兄弟,恕老頭我無能為力,門規有限,不能帶任何人踏腳麒麟宮方圓三裏外,你一路往西走,我這酒葫蘆自然會帶你去到時候隻有看你們的運氣了。”
汪玉涵應了聲,隻見醉翁道人取出寶葫蘆,在上麵畫了個圈,念了會咒語,寶葫蘆瞬間變大,載上汪玉涵二人。
“玉函兄弟,你切忌如若路上遇到不測,可千萬不能動那斬妖劍,切忌,切忌啊。”
汪玉涵看著醉翁道人緊張的表情,還是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救羽哥的。”
“一切隨緣,若掌門不肯出手救他,你萬萬不能胡來啊!”醉翁道人叮囑著,這次他也是冒出十分大的風險,但也是因為被這二人的兄弟情意所感動,雖如此,也算是違反了門規,以那汪玉涵的性格,若是麒麟宮把守邊關的真人不肯令他進關,定然會惹出禍端,到時候,醉翁道人想到這裏,也隻能默默地祈禱了,但願那汪玉涵不要隨性而為。
身旁是無盡的冷風,汪玉涵表情硬朗地望著前方,他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什麼,那慘淡的地麵仿佛有一座無邊無際的海角,那裏似乎坐著一對青年。汪玉涵摸了摸鬱億羽鼻尖的氣息,他緩緩地長舒了口氣,眼眶微濕,想起那些平淡而又難忘的記憶。
“羽哥,你說,一個人本該背負著的使命,現在頓時間消失了,你覺得是好呢,還是壞。”
鬱億羽將雙臂放在頭下,舒服地枕著,眯著眼,想了片刻,道:“既然是使命,就應該去完成它,一些事情是生來就應該背負就算一時躲過了,在未來也會再次到來的。”
“你是說,該來本該就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