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你要撐住。”
暗黑中,似乎有人在山腰處拚命掙紮著,汪玉涵衝著那環繞的山脈吼道:“麒麟宮的人,你們給我出來,你們給我出來。”
“你們平日裏,以維護天下蒼生為己任,如今我們凡人有難,求求你們,出來吧!”
盡管如此極為愚蠢,然而汪玉涵卻隻能這樣站在高處嘶吼著,像一個沒有了寄宿地的流浪人,拚命地想要尋找一個安頓的地方。
“啊……”
汪玉涵喊道:“你們不出來,我就一刻也不停地喊,直到擾亂你們方寸,直到你們肯出來救人。”
“啊……”
汪玉涵不顧嗓子的疼痛,不顧幹渴,拚命地喊著,希望看到一絲希翼。
山腰下走來一名素衣人,昏黑中卻能清晰看到他的身影移動著,汪玉涵驀然見到,以為是尋到了麒麟宮的人,忙不迭地爬起來,背起鬱億羽朝那山下相迎。
汪玉涵步履十分快捷,額上的汗珠更是不停地揮霍著。
這時,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微弱到極致的鬱億羽,竟還能吐出一句口齒不清的話來,這更是激勵了汪玉涵的意誌,默念著不能放棄。
“那位兄弟。”
汪玉涵愣了住,身後竟然傳來聲音。
“你是不是麒麟宮的人?你幫幫我,幫我救救我的兄長,求求你了。”汪玉涵幾乎撲了過去,讓那來人大驚失色。
素衣男子一頂禿發,身上掛著念珠,長袍依地,他扶起那汪玉涵,看了那一眼鬱億羽,道:“這位小哥,我並不是什麼麒麟宮的神人,隻是六月山觀中的守人,尋聲而來,便看到了你們。”
“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們麒麟宮門規森嚴,可是近日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治我兄長,他,他快死了。”
那光頭中年人歎了口氣,道:“我雖然懂些醫術,但未必能救他的性命,麒麟宮的確是含匿於山脈當中,但是卻無人知曉,隻等到月日相符之時,或許你才有機會見到那些麒麟宮的修行人!”
“我要救羽哥,他快死了。”汪玉涵憤怒地抓著光頭的衣袖,道。
光頭男子攤開手,道:“我也無能為力,多少年來,不知有多少期望踏入仙道的人在此跪求,前些日子已經死了一個,苦苦求了十天十夜都沒有結果,何況你背著個病人,麒麟宮更不可能接收。”
汪玉涵失望至低,跪下來,仍舊背負著鬱億羽,他低聲道:“天要絕我羽哥的性命!”
“既然沒有辦法,你也不必難過,不如這樣吧,你隨我到觀中歇息,明日再等吧!或許你意誌堅強,令那些道人有心要你,便大開宮門,令你們進去了。”光頭男子安慰著他,道。
汪玉涵苦笑一聲,沒有絲毫動搖,他堅定地望著那處山腰,目不轉睛。
光頭男子豈能不知他心裏所想,大概便是不願罷休,然而他深知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見那青年意誌堅定,情深意重,也不忍看他這樣等下去,就算不扯破了喉嚨,也會被這山勢由發的暈眩迷惑了頭腦,許多年前便有實例,好好的一個人為了修道,苦求三天,三日過後卻成了一個呆若木雞的呆瓜,走回濮陽城,盡染笑話。
“我勸你還是不要等了,不會有結果的。”
“為何?”
“上天有好生之德,然而,有一些人,注定是要死不是天無情,隻是世道需要輪回的。”
“我不懂你那什麼鬼道理,我隻想要羽哥好。”
“我懂些醫術,不如,你教我看看吧。”
“嗬。”汪玉涵冷笑一聲,道,“醉翁道人都沒有辦法,你便可以?”
“那你這樣等下去,可有結果呢?麒麟宮掌管天下蒼生的命運輪回,豈會為了你一人的性命便大開天門,你可知道,天門一開,便會削弱麒麟宮百年的仙氣。”光頭男子雙手合十,道。
汪玉涵怔道:“你是什麼人?你怎知道這麼多,那,你一定有辦法救羽哥是吧?”
光頭男子低了下頭,繼而默然道:“貧僧可以一試,但不能保完全。”